掷茶盏喜鹊变乌鸦,告诉你万勿告诉他(1 / 3)

擒风流 夜雪湖山 2181 字 11个月前

柳金龙一连三日不着家,柳祥还以为是又到哪里鬼混去了,并未十分在意。又过三日,架不住柳老太爷和柳老夫人的念叨,柳祥自个儿也觉得长子太不像话,只得派了得力的家丁,去柳金龙惯常呆的那些赌坊妓馆寻人。

家丁苦找了一整天不见人影,傍晚时分只得愁眉苦脸地回禀主家,说大少爷不见了。

柳祥这才发觉事情不妙,火急火燎地赶去衙门报了官。新任知县沈大人闻听是本地乡绅家里走失人口,为表重视,特地免去了繁琐流程,直接遣李捕快率众衙役四处寻人。

李捕快一心想给新老爷留个好印象,对这份差事十分尽心,只一日就将柳金龙失踪前的行迹打探得清清楚楚:晨起离家赴县学读书;早读未罢,伙同三五要好去金满楼吃早点,期间邀妓作乐,至午方归;经义课睡了半堂、九章睡了整堂,醒后与一王姓学生打了一架;傍晚携柳平去城北赌坊赌钱,亥时左右离去,不知去向。

这么一来,线索就断在了城北赌坊,柳平则成了关键人物。

“柳平人呢?”李捕快迅速折返,问学里的教官。

教官眼睛一翻,“我怎么知道?老夫一贯钱的薪俸,管不着旁的事。”

李捕快气结,窝着火又问一众学生,都答复说不清楚,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自柳金龙失踪那日起,柳平就再未现身学里。

李捕快立功心切,当即气势汹汹杀去柳宅,见戚氏便将眼睛一瞪,粗声喝道:“奉沈大人的命捉拿嫌犯柳平,若敢窝藏隐匿、欺瞒不报,罪加一等,连坐全家!”

戚氏慌得脸色煞白,“我们家三秀犯啥事啦?”

李捕快哪肯搭理她,先是派四个衙役分别去角门和后门守着,防止有人逃跑;接着便率余下众人挨间屋搜查。

戚氏又急又怕,踮着小脚,挓挲着膀子,跟在满院子乱翻的衙役屁股后头,像是只受了惊的老母鸡,一个劲儿地念叨,“我们三秀可不是作奸犯科的人”,“他不在家呀,我们也是好几日没见他了”,“诶呦,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藏到米缸里呢,官爷手下留情呀!”……

一会儿功夫,衙役已将柳家宅院翻了个底朝天,柳兰蕙母女被“请”到院子当间站着,金银细软被搜刮一空。

李捕快率众进入后宅,来到静临居住的西厢房外,指着上面的一把铜锁,下巴朝戚氏一努,“打开。”

戚氏哭丧着脸,“这间赁出去了,钥匙没在老婆子手里!”

“放你妈的屁!”

李捕快抬手给了戚氏一个大耳刮子,吩咐左右,“踹门!”又指着戚氏的面门点了点,意思是别教我找到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否则饶不了你!

衙役蜂拥而上,一人一脚,西厢房单薄的菱花格木门很快便被踹出个大窟窿,胭脂水粉的甜香随着室内的暖气涌出门外,在门口结成一片香云。

李捕快亲自上前,手扒着破洞掰在门框上,一用力,卸下了整块门板,但见室内瓶几粲然,床榻堆红叠翠,几上小物琳琅。

“你说赁出去了,赁给谁了?”

李捕快回头问戚氏,两眼放出冷光。

戚氏捂着脸,“就是、是前边儿那个闺女的大姐。”

她没敢说是大儿媳妇,怕李捕快万一不信,再赏她一个大耳刮子。

“冉宝儿的大姐?”李捕快皱起眉头,“那不就是柳茂的浑家、你大儿媳么?老猪狗,还敢骗我说赁出去了!”

戚氏又挨了一个耳刮子,还是方才那半边脸。舌头动了动,发觉后槽牙松了。嘴一咧,没敢哭出声。

李捕快率先进入香软精美的闺房,这摸摸、那看看,床上床下的箱奁都打开看了看,最终大失所望:不过是收拾尽心而已,并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儿。

“你们再仔细搜索,”他步出门外,失望道,又嘱咐了一句,“手下小心些,别弄得太不成样子!”

衙役们眼神一对,知道这屋的主人与长官有旧,当真便手下留情,只翻不砸,权当过了一把窥私的瘾头。

待到将柳家每一条地缝都搜刮了一遍,李捕快终于能确定柳平并不在家,只好鸣金收兵。临走时不忘吓唬戚氏几句,“你儿子一旦现身,立即来衙门禀报。若再敢欺瞒,要你的老命!”

柳兰蕙眼睁睁地看着随身细软被搜刮一空,心里盘算余下的银钱,莫说回徽州的路费,就是往后的吃喝和药钱都成了问题,一时只觉气血上涌,扶着冉宝儿的手晃了晃,勉强撑着没有昏死过去。

冉宝儿心中却是另外一番计较:柳金龙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看样子,衙门还不知道他失踪前曾到过冉静临房里,只是因柳平的缘故才上门搜查的。

“这位大人!”

冉宝儿松开母亲的手,急走了两步追了过去。

李捕快的回过头来,眼神锐利地盯着她,等她的下话。

“……我堂兄柳平是个老实本分的读书人,想来是有什么误会……”

李捕快拂袖而去。

冉宝儿暗暗咬了咬牙,方才一冲动,好悬没有将事情和盘托出,幸好在紧要关头又改了主意,这才避免了一步错棋。

柳兰蕙等到人都走没影了,拼着所剩无几的力气,急急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