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茶送下避子药,新郎笑问红鸾期(2 / 2)

擒风流 夜雪湖山 1616 字 11个月前

声道:“心狠手辣的小娘们儿,你做下的事,真当我不知道?”

静临心里一惊,笑慢慢凝固在嘴角,“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又胡说八道!”段不循将她撂在桌案上,粗重的紫檀木桌腿被他撞得一下子移了位,静临恼得叫起来,“我就是这么个心狠手辣的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爱找谁找谁去!”

“来不及了!”段不循撞洒了案上研好的墨汁,浓稠的液体缓缓濡|湿了柔软的宣纸,上面一枝才勾好了线的春桃得墨,渐渐有了含苞欲放的娇态,“爷就爱你这股心狠手辣的劲儿!”

下午,静临软绵绵地靠在段不循怀里吃枇杷,他持笔蘸墨,在账册上勾勾画画。

“欸!你等会!”

静临恍惚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夺过来一看,果然见到“冉静临”三个字,下面还用细笔注明了欠款金额,五十两。

段不循见她脸都气红了,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番茄上镶了两个金铃铛,不禁觉得乐不可支,半晌才堪堪忍住,解释道:“冤枉!你看字迹,这不是我记的!”

说着将毛笔递到她手里,笑道:“快勾了,看着多让人生气。”

静临恶狠狠地将这笔陈年旧账勾了,又看到紧挨着自己名字的另外一人。

“魏大勇?他做什么欠了你五百两?”

“他是陕西的军户,前年马瘟,他手下养的几十匹军马都死了,还不上朝廷的桩朋银子,因此便与我借了三百两。”说着在她嘴上啄了口,“你吃的枇杷就是他送的。”

“那这个呢?”

“张凤昌啊,从前生意上有过来往,去年米价贱,他的货压住了,一时回不了款,就帮他垫了五百两。”

静临又问了许多,他都一一耐心地答了,末了将这本册子放到她手里,“这里记的都是小额欠款,本就是不打算要的,权当是积德行善了。你看哪个名字顺眼,随便勾了就是。”

静临一时呆愣,忽然就体会到了一丝财神爷的快乐,歪头咬笔,还有点难以置信,“当真?”

段不循见她笑了便也胸怀大畅,索性将几上一摞册子都搬了来,“这些都是,你喜欢怎么勾就怎么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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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谢琅和沈昭华大婚这日,段不循穿了身织金麒麟纹靛蓝曳撒,腰缠白玉带,头戴金丝冠,打扮得风流倜傥,光彩照人。甫一现身便在谢家前院掀起一阵喧哗,有相识的纷纷起身致意,相熟些的便过来让座,段不循只含笑颔首,随知宾大步穿过熙攘人流,到陆梦龙那桌坐下。

陆梦龙上下打量他一番,但见他丰神潇骨、满面春风,到底没忍住酸话,“啧啧,是不一样了!”

段不循难得没有反唇相讥,只是一笑置之。

陆梦龙撇撇嘴,将他身前的酒盏斟满,“这是老师送的竹叶青,来,先喝一个。”

段不循却将被一挡,回头教人上茶,举杯道:“抱歉,忌了,以茶代酒吧。”

“你没事吧?”陆梦龙顿时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这才几天就被人管成这样?从前怎么没看出你段不循竟是一棵惧内苗子!”

段不循轻咳一声,“勿要以己度人。区区一小女子而已,如何能受她钳制?是最近在服药,需得忌酒一段时间。”

“得了吧!”陆梦龙有点将信将疑,“吃的什么药?”

恰好邻桌有人过来敬酒,段不循依旧是这套话,果真是滴酒不沾的样子,却是岔过了陆梦龙的问话。

陆梦龙见他避而不答,心里忽然就涌现出一个不着边际的猜测,瞄了眼他的下半身,促狭道:“你老兄该不会是……招架不住了吧?”

段不循鄙夷地掠了他一眼:“你这以己度人的毛病果真是改不了了!”

又过了一会儿,新郎走到这桌来敬酒。

先敬了大伙一杯,后又单独敬了陆梦龙一杯,最后将被子递到段不循跟前,不待段不循说话,却是先声夺人,笑道:“一不小心竟抢到了兄长前头,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喝到兄长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