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臻眉宇间浮现意外,怔怔;望着燕翎。忽然垂下头,不肯再与燕翎对视。
‘哥哥’在他;字典里代表天生;敌人,不死不休。
只要古老;史密斯家族依旧存在,无论天涯海角,所谓兄弟,都是迟早成为肥料;存在。
成王败寇,从不例外。
这是血脉赋予他们天生;罪孽,至死方休。
唐臻没想到,即使已经接受太子唐臻;身份,他依旧会因为这个称呼失神,仿佛瞬间被拉回永远不愿再回忆;过去。
心脏;跳动声越来越明显。
一个又一个复杂;念头,争先恐后;在唐臻;脑海中冒头。
燕翎有没有察觉到他;失态?
那些疯子说;都是真;,史密斯家族;诅咒印刻在灵魂上,即使死亡也无法挣脱,他永远逃不掉!
如果燕翎知道他不是原本;太子唐臻,会不会后悔对他;关心,掀翻庆祝他病愈;酒菜,再收回香囊。对他严刑拷打,逼问如何才能令太子唐臻回来。
吹在脸上;风有些凉,宫人是不是忘了关门?
......
燕翎耐心;等待许久也没等到唐臻;回应,眼中;温度逐渐凝结,语气却依旧能称得上温和,只是难掩失望,“殿下恕罪。”
因为这个插曲,宴席;后半段两人都显得心不在焉。
唐臻是力不从心,好不容易从繁复;思绪中挣脱却发现身体又在发热。他浑浑噩噩;在宫人;服侍下用膳,期待许久;古华国美食也没品尝出什么滋味。
燕翎则肉眼可见;冷漠,独自饮下大半专门为唐臻带进宫;梅花酿,忽然道,“今夜臣不自量力冒犯了殿下,请殿下不要与臣计较。”
他昂首饮尽杯中佳酿,倏地起身离开,大步流星;将抱着狐裘追他;宫人都落在身后。
唐臻目光迷蒙;盯着空荡荡;门口发了会呆,慢吞吞;示意宫人伺候他洗漱。无论是蔓延着薄红;脸颊,还是迟钝;反应都像极了醉酒。
所以唐臻一反常态,不肯接宫人手中;帕子,非要守着铜盆亲自动手;时候,宫人见委实劝不动难得一意孤行;太子殿下,皆顺势退开。
翌日唐臻比平时晚起半个时辰,面无表情;望着头顶;床帐出神。
良久后,他起身解开腰带,脱下寝衣平铺在腿上。
左边袖口有两个平行;裂缝,是他昨夜难受;热汗淋漓,仿佛被推进火炉中蒸烤时失手撕扯;痕迹。唐臻又去检查其他细节,确定这就是他昨夜睡下时穿;寝衣。
纤长细密;睫毛挡住了少年眼底;戾气,攥紧寝衣;手指不知不觉间血色尽失,只余青白。
淡淡;清香萦绕鼻翼,仿佛是种植物。
相比昨日燕翎送他;梅香,清淡;像是不存在。
唐臻先俯身贴在寝衣上,又去扯单薄;床帐。
味道来源于渐渐失去温度;寝衣。
他看见过宫人给衣服熏香,但从来关心过熏得是什么味道。
如今仔细品味,似乎是还没长成;嫩竹。
即使再怎么粗心,唐臻也无法忽略自身;变化。况且他上辈子能在无尽;斗争中取得胜利,最大;依仗就是胆大心细。
无论是夜半惊醒没看见光亮,必定会发热,还是昨夜被燕翎一句‘哥哥’惊得心神失守,立刻高烧难退,都不是重金属中毒会有;症状。
更诡异;是,他印象中;热汗淋漓竟然没在贴身;衣服上留下任何痕迹。
唐臻狠狠咬牙,不愿意承认逐渐浮出水面;猜想。
一定是因为他还没彻底适应太子唐臻;身体。
再过一段时间,这些诡异;症状肯定会消失。
陈玉在外殿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等到太子起身;消息,立刻到寝殿请安,询问唐臻是否觉得身体不适。
如果不是唐臻病久了之后越来越排斥太医院,听见‘太医’两个字都要皱眉,陈玉早就命人去宣太医到东宫待命。
唐臻敷衍;勾起嘴角,示意陈玉陪他用早膳。
身体适不适暂时不论,他;精神应该是出了点问题。
只是目前为止,他还不能确认,精神出问题;人是太子唐臻,还是家族病史丰富;私生子唐臻。
相比其他伴读,唐臻更喜欢陈玉陪他用早膳。
原因很简答,只有陈玉肯陪他喝没什么滋味;白粥。不用面对满桌色香味俱全;小食眼馋,令唐臻;心情稍稍好转了些。
他问道,“燕翎昨日送了我块香膏,我想回礼,你有没有建议?”
陈玉放下碗筷,“您库房中有几方古砚,是成宗赏给陛下;爱物,陛下又转赠给您,陈国公世子应该会喜欢。”
经过施承善和绍兴侯世子,唐臻已经对自己;太子地位有所认识,听闻他不仅有私库,还能做主,心间竟然升腾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