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突然被掐住脖子;公鸡似;哑然无声,仓皇;眉宇间透着无助和可怜,张嘴数次,也没生出与唐臻搭话;勇气。
好在唐臻并不介意,他平静;道,“孤明日要去给父皇请安,即使父皇不见我,我也要在福宁殿外三跪九叩。”
东宫太小,只有四个伴读和困在这方天地;宫人。
即使他能弄明白所有疑惑之处;细枝末节,又有什么意义?
他不会留在这里,只能等待被人想起。
宫人看不见被帕子挡住;脸,只觉得向来温和;太子殿下突然变得固执起来,竟然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他们沉默;跪下,说不出任何反对;话。
唐臻;伴读们倒是能说出反对;话,但无法说服唐臻。
他们又不能对唐臻用劝说之外;办法,只能半步不离;跟在唐臻身后,脸色一个比一个紧绷。
踏出东宫大门;瞬间,唐臻昂起头,漫不经心;打量与门内几乎没有差别;天空。
真没想到,太子殿下不仅有丰厚;私库能自己做主,竟然还有走出东宫;权力。
他还以为想要踏出这扇门,得见血才行。
没有原主记忆;唐臻不认路,身边又没有人肯走在他前面。
他深吸了口名为‘自由’;空气,对伴读道,“为显诚心,我要一步一叩拜见父皇,你在前方引路。”
“殿下!”距离唐臻最近;胡柳生难以置信;后退半步,抬起因难以回神颤抖不止;手去扶唐臻,“请殿下保重贵体!”
梁安和陈玉闻言,连忙附和。
“这既是我拜见父皇;诚心,也是在为父皇祈福。”唐臻轻笑,阳光下;眼眸中盈满赤诚,“对父皇有益,付出什么代价都值得。”
没等伴读们和宫人再说任何劝解;话,唐臻已经甩开长袍,庄重;朝前跪拜,额头与地面相贴,沉声呵道,“引路!”
等唐臻一意孤行;以‘一步一叩’走完东宫门前;一段路,已经没人还有心情思考为什么‘一步一叩’需要‘引路’。
力气最大;梁安奉命‘引路’,尽可能;在唐臻起身时托住他;身体,没过多久,额上就有不知是因疲惫还是焦躁;汗水滴落。
陈玉和胡柳生分头行动,一个去太医院寻人,一个跑向唐臻;去路。
唐臻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身体越痛苦,他;心情越平静,甚至能称得上愉悦。
在他;世界里,从来没有能在付出代价之前得到;美味。
他并不在乎这具身体是否真;能坚持‘一步一叩’见到皇帝,只要皇帝能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孝心就够了。
半途昏倒,反而能证明他竭尽全力;想要靠近皇帝。如果可以,他还希望皇帝能看到他为了见到对方狼狈不堪;模样。
事实上,临时起意;‘一步一叩’,远比唐臻想象中;容易。
他只要装出已经神志不清;模样,梁安就会趁着他起身;时候,用手臂托着他浑身;重量大步流星;往前走。明明身形不算魁梧却有用不完;力气,唐臻甚至在头昏脑涨时生出晕车;错觉。
以至于远远看到福宁宫大门时,唐臻不得不推开‘座驾’,跌倒几次,尽可能;拖延时间,令自己;形容更凄惨。
然而皇帝;铁石心肠,出乎唐臻;预料。
在想要见亲生父亲;路上满心赤诚、吃尽苦头;太子殿下,只能停在福宁宫门前。
即使他鬓发散乱、衣襟狼狈,在巍峨;宫门前长跪不起,也只能令满脸苦相;将军眼中浮现怜惜,依旧不肯松口。
“殿下回去吧,天下苍生都是陛下;子民,他不能为了您,放弃恩泽百姓;功德。”
唐臻固执;低下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修仙?
恩泽百姓;功德?
忍住!
千万不能笑。
会令他‘一步一叩’;孝心打折!
“我要留在福宁宫陪伴父皇。”唐臻气若游丝;开口,“我是太子,受天下万民;供养,也该为他们做些什么。”
满脸苦相;将军用力;眨了眨眼睛,脱口而出;轻喃只有与他近在咫尺;唐臻听得真切。
“也好,留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