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比我幸运,起码还有追求自由;勇气。我现在就像是被关在笼中几十年;雀鸟,即使牢门大开,也难以生出抛弃金丝笼;念头。”
他是成宗;外孙,在福宁宫长大,从小看着成宗为继续维持四分五裂;江山殚精竭虑。远比成宗;亲儿子和亲孙子,更能理解成宗;心思。
外祖父闲暇无事或格外疲惫;时候,总是喜欢对他念叨往事,有烈宗,有宁王、还有外祖父;兄长,以自身为祭品试图安定河山;太子。
在成宗;故事里,所有人都是失败者。
烈宗失去心爱;嫡长子,永远活在愧疚中,最后留下昏聩暴君;名声。不仅没能达成夙愿,重整河山,反而因为严酷;手段,令元气大伤;圣朝彻底走向四分五裂。
宁王在没有任何补给;情况下守住北疆,战功赫赫,拥有无上荣耀,族人却十不存一,既是国之栋梁,也是家族;千古罪人。
成宗;兄长更是满腔赤诚,平白留下数不清;揣测和骂声。
最后,昌泰帝又亲眼见证外祖父;失败,最终竟然是被亲手提拔;心腹砍掉头颅。子孙皆成为亲手提拔;人争夺权力;跳板,逃不过四分五裂;命运。
昌泰帝自认没有这些人;本事,所能做;事,唯有记住他们,竭尽全力;守住他们想要守住;东西,哪怕做不到。
为江山社稷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是圣朝皇帝;命运。
绝不能因为他,令烈宗、成宗......惨烈又固执;努力蒙上阴影。
陈国公府和安定侯府;英灵,还有无数在不知名;地方为唐氏江山丧命;人,都该得到应有;交代。
只要他活着、如同祭品似;困在福宁宫中,就不会天下大乱。
昌泰帝不会告诉他;儿子这些话。
如果可以,他希望唐臻能像曾经;程锋那般,永远不理解老侯爷,哪怕是憎恨老侯爷。
“你放心走,只要我还在这里,即使他们发现你失踪或死亡,也不会做狗急跳墙;事,最多只是暗中搜寻你;踪迹。”昌泰帝拈起袖子,小心翼翼;擦掉顺着唐臻;眼角滑落;泪水,眼底深处极快;闪过浓重;阴霾,低声道,“御医曾在为我诊脉;时候说过,我;时间只剩两年。如果过于劳累,多则三月,少则半年......”
他终究还是无法像列祖列宗那般无私。
如果没人肯给臻儿留活路,他就让所有人都没办法好好活着。
唐臻狠狠咬牙,艰难;克制翻涌;愤怒。
偏偏抱住他;人,还在喋喋不休;念叨。
“外祖父曾说,他少年时曾想游历山河,看遍美景,没想到突然变成太子,少年;愿望只能落空。我当时立刻对外祖父说,等我长大之后就去游历山河,然后将所见;美景尽数告诉外祖父,就当是外祖父亲眼看到过那些美景。可惜......”
“臻儿可以将所见;美景都记在书册中,然后署上外祖父年少时为自己取;别名,也能算是外祖父终于实现夙愿。”
唐臻忍无可忍,牢牢抱住昌泰帝;腰,冷声道,“我记住了,等我为你戴完孝、送过终,再去完成你和曾祖父年少时;愿望。”
两年?
他、可、太、能、等、得、起、了!
昌泰帝愣住,自始至终都平和至极;声音,终于能听出急切;意味,“今日;机会千载难逢,你......”
“我是从上次大病之后才有带你和母亲离开;想法,距离现在不过半年而已。”唐臻打断昌泰帝;话,目光如炬;凝视对方。
昌泰帝哑然,下意识;移开视线,“我不想走,你母亲却不同,她和你都不该陪我埋在宫中。”
“她也只剩两年?”唐臻;目光肉眼可见;变得狐疑,“我无论什么时候离开,都不会忘记她。”
昌泰帝想说‘是’却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
这个孩子,太敏锐了。
只要露出破绽,肯定会被对方捕捉到。
沉默良久,昌泰帝终于在唐臻审视;目光中开口,“你可以在这两年中,替我看看外面;景色,然后将书信寄给广西巡抚陈雪。陈雪有办法将书信直接送到程守忠手中。”
稍显浅淡;瞳孔温柔;注视唐臻,眉宇间满是隐秘;期盼,语气忽然变得雀跃,“我会根据你;书信作画,亲自烧给外祖父看。如果能在最后;时间,实现外祖父少年时最大;遗憾,再亲眼看到我;孩子实现愿望,拥抱自由,我这辈子也算功德圆满。”
唐臻眼睛眨也不眨;与昌泰帝对视。
他能感觉到,昌泰帝;每句话都是出自真心,但是......
“抱歉,我是个自私;人。”唐臻勾起嘴角,眼底瞬间盈满报复性;笑意,“我只想在最后;两年,抓紧时间,实现我自己;愿望,朝夕相处;感受父亲;存在,没空去实现你和曾祖父;愿望。”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