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反应过来的一瞬间,贺召直接动手掐住了甜喜的脖子,天翻地覆,上下颠倒,痛快地把她摁在身下反守为攻。
不过一向对身体把控度极佳的他好像有些恍惚。
掐脖子的动作未实施准确,只是扯住了人家的衣领,比起反击,这画面怎么看都更像是在耍流氓。
“你刚才想干什么!”他冷声质问。
“痛……”甜喜皱了皱眉头,压根没理他的问题,埋怨道,“你压到我头发了。”
贺召眸光微颤,飞快地挪开了胳膊。
黑灯瞎火,一室昏沉,他懈怠到竟然连夜视都忘了用,脑海中只记得刚才突然被她强吻,柔软的触丨感不过是像花瓣一样轻轻地垂怜了片刻,气息洒落,却让他浑身僵硬,仿佛毒素入体,顷刻间麻痹了所有感知,只留下狂跳的心不安分地大声叫嚣。
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他更加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我问你话!刚才想干什么?”
甜喜茫然,不懂他为何喜怒无常,眨了眨眼睛,好像刚明白过来似的:“……哦,刚才,我以为你刚才的意思是想让我那么做。”
贺召耳根爆红:“我什么时候有那种意思了?”
甜喜不解:“若你没有,何故把我带来这里……还……”她垂下睫毛,看向彼此亲密的姿丨势,尤其是他扯着她衣领的手,着实暧昧非常。
没再继续往下多说了,点到即止。
贺召却像被烫到了,迅速地爬起来退开老远,笔直地坐在了床的最角落,头也不回,好似想借此来表达自己的“正直”。
黑暗中,夜无声。
甜喜慢吞吞地坐起来,窸窸窣窣,拢好衣衫。
她的头发散了,发带不知所踪,任由青丝暂且铺在背后,更显得她可爱较小。
贺召沉默了一会儿,故作冷静地审问她:“你叫什么?”
甜喜只说:“阿甜。”
“你怎会进入组织?”
“……家道中落,迫不得已。”
贺召没回头,但能想象出她说这话时的模样有多惹人怜惜。语气不自觉放软了些:“你为何成为死士?”
甜喜想了想说:“师父救了我,她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贺召一听这话到底是忍不住回头:“你师父是谁?她若骗你进来,便是违反规矩。”
甜喜装怯习惯了,生生颤了颤,随口扯谎:“她,我,我只知她年纪大了,不知她是谁……”
他们这组织名为溟诛阁,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魔教,阁主便是贺召的养父。
阁中杀手与死士皆隶属于影部,掌权人姜长老是个资历比阁主还深的老头,粗鲁无礼,心高气傲,四处树敌,作风一贯卑鄙,如今还任由手下人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骗进来当死士,真是无耻。
贺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想着等哪天接手阁中事务,定要找个由头拿他狠狠开刀。全然忘了甜喜再柔弱,也是能把敌人一刀毙命的,怎会是什么纯良的善茬。
屋里安静得诡异。
甜喜的身体从刚才就有些不适,现在想想,估计是快毒发了。
死士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毒,外出执行任务时需要随身携带解药,每晚定时服用,否则会受重创,久而久之必死无疑。
她训练时间短,又是第一次外出,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想着趁这个机会,倒不如试探一下贺召的身份,顺便学学解药的用法。
眉头一蹙,她装得可怜,略显夸张地叫了一声。
贺召果然被她吸引,侧眸问道:“你怎么了?”
甜喜撒起谎来面不改色:“救救我……我,我好像毒发了!”
“毒发?”贺召反应很快,“你的解药呢?”
甜喜装傻:“什么解药?”
贺召一时语塞,估计是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蠢笨的死士,不多说话,直接上前来擒住她的手腕,探了片刻,奇怪道:“现在似乎还不太严重,毒药分量也不多啊……很疼吗?”
甜喜狂点头:“嗯!”
贺召若有所思地嘟囔:“莫非毒药又升级了?这死老头,一天到晚不干点正事。”
甜喜做作地又叫了一声:“好疼……”
贺召放开她:“这毒是稀罕玩意儿,姜长老以前可是江湖神医,没有他的解药谁也救不了你。”
甜喜着急:“你不是也有解药吗?”
贺召脱口而出:“我怎么会有。”
甜喜顿时心生警惕,眼神染上一层几不可见的恐惧与惊慌。
除了影部中的自己人,就只有阁中位高权重者才能认出他们这些死士的身份。而她对整个溟诛阁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一想到眼前的恩人有可能跟姜长老同流,心里自然而然地泛起抗拒之感。
情绪波动时,毒素趁虚而入,骤然蔓延。酥麻感渐渐催眠四肢,她像被打断了手脚般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瞳孔失焦。
一股足以让她窒息的痛苦顺脊背向上涌入大脑,轰然炸开。
嘴边无意识地溢出一声闷哼,紧接着吐出一口鲜血。
“你!”
贺召没想到她真的没有解药,当即猜到她应该是第一次外出,愈发确信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