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候使用了星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不仅仅是一串数据,我还是星球意志的体现。”
“那——”宁不易几乎要追问那颗星球的下场,可话到了唇边又咽了下去。在星球意志化作星核被剥离出来之后,那颗星球自然会死亡。如果她没有抵达山海星,如果她没有山海图鉴,那么在十一月的时候,山海星将会重复过去无数个星球死亡的命轨,走向了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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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宁不易坐上了前往巨镰星的飞船。
在登上飞船之前,她给华琢玉发了一条消息。
华琢玉在此之前,已经抵达了巨镰星。
这颗星球的污染程度不断加深,也就被防护罩笼罩的地界勉强能够抵抗。星球意志越来越虚弱了,在星球上的居民只剩下迁徙这一条路。要不然等到体内暗污染超过了那个标准,只有死路一条。可这颗星球上居民代代在此经营,并非所有人都愿意离开,到处都是“与星球共存亡”的口号。他们自己不愿意走就算了,甚至还袭击愿意迁徙的人,将他们视为背叛者。一方面是与虫族的战争,一方面则是来自于内部的抵抗,使得整个巨镰星局势格外的糟糕与混乱。在这个时候,除了官方,已经很少有飞船愿意往来了。
“你就真的只是在出发前通知我啊?”
“飞船降落的地点是铁树城吗?时间门呢?”
……
通过屏幕上跃出来的文字,宁不易几乎可以想象出华琢玉的表情。她伸手在九尾狐的脑袋上轻轻地摸了一把,继而回复了时间门、地点以及飞船的编号。
在权衡利弊之后,她选择了铁树城当降落地点。这个城市位于一株近千米高的铁木上,坚硬如钢铁的枝干撑起了一座如鬼怪般的狰狞城市,可也让它极大限度地避免被战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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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树城。
幽暗的月光自树隙落下,照耀着这个“浑身钢铁”组成的怪异城市。
在一道道粗壮的枝丫间门,都是由铁链绳梯组成的、铺着铁板的纵横交错的道路,它们很稳定,能够承载极大的力量,只不过如风中的秋千,始终大幅度的摆动。自绳梯的边沿往下望,是一片迷蒙的云雾以及令人心生畏惧的空茫。若是一不小心跌落下去,只能摔个粉身碎骨。在这根枝条的尽头,是一栋类似于“鸟巢”的树屋,外表看似简陋,可里头的高科技设备一样不少。
此刻,华琢玉正翘着腿坐在了椅子上摆弄着枪支。
墙壁上有弹孔、烧灼的痕迹,而地面上则是一滩尚未干涸的血迹。屋中很安静,可是光看着乱糟糟的模样,也能猜到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这群顽固的人!”贺潮怒气冲冲地开口,他不明白为什么在遭遇了恐怖袭击之后,华琢玉还能够如此平静。前线帝国的军人正在为拦截虫族而战斗着,可是在这安全境域之内,这帮人不想着上前线帮忙就算了,还在后方引起巨大的骚动。他们想与巨镰星共存亡,没有人会强迫他们,可凭什么将一切罪责推到审判者身上?难道是审判者的到来才造成星球的死亡吗?
“不是早知道有这样人的存在吗?我已经不记得经历多少次了。”华琢玉轻描淡写地开口,她手一松便将枪支扔在了桌子上,她看着贺潮道,“铁树城中被感染的人怎么样?医疗设备能运转得过来么?”
“虽然有防护罩的存在,但也不能百分之百隔绝暗污染。”贺潮按压着眉心,露出了几分烦躁之色,“要尽快将人迁走。可那该死的执政官早就独自跑路了,等最近的建设星来支援,也要一段时间门。而且在路上,很可能遭遇袭击。”
华琢玉叹气道:“星球凋零的速度太快了。”
贺潮反驳道:“可山海星那边不是有复苏的办法吗?”
华琢玉抬眸:“所以呢?”
贺潮在冷浸浸的视线下蓦地一怔,到了嗓子边的话语顿时卡主。半晌后,他转身道:“我去看看城中的情况。”
在贺潮离开后,华琢玉面上的平和立马就散去了。
她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望着屋中的那一滩血迹,眸中多了几分讥讽。
山海星的生命在复苏,可在“神话禁区”解决前,这种复苏终究是有限度的,或许等一切归于平静后,她该激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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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中,宁不易坐在了房间门中,就连用餐都不曾离开。
这第一次星际航行并不顺利,短短的几天时间门已经遭到了不下十次的攻袭,好在飞船有了应对星盗的一套办法,以强势的手段击退了来访的“不速之客”。可纵然如此,在飞船中的游客还是收到了惊扰,各种举报、投诉的声音不绝于耳。
飞船沿着各大建设星之间门的航空轨道行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然而这副景象在濒临巨镰星的时候发生了更改,在某一日走出房间门的时候,宁不易发现船上的乘客几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魔方北斗悬浮在了宁不易右肩上方,与飞船中的智能系统联通,播报了一些关于巨镰星的糟糕事情。
“至少咱们的飞船是安全的。”宁不易自我安慰。然而她的话音才落下,飞船就剧烈地震动了起来,走廊中传出物体坠落的声音。几分钟后,北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