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在于,那些不愿意离开的组成了所谓的‘幸存者联盟’,意图破坏居民的迁徙。”
宁不易猛地站起身:“他们疯了吗?”
“有些人是因为不舍得基业,有的则是本身就见不得光,而有的则是自身暗污染程度到了无法治愈的地步,意图拉所有人下水。对于那最后一种——”华琢玉眼中掠过了一抹暗色,她抬头注视着宁不易,沉声道,“我不希望你因为一时间的心软而陷入了混乱之中。”
“我——”宁不易一时语塞。她很想说一句“不会”,可在没有真正面临那境况之前,她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会怎么做。面对一个星际逃犯、盗贼她能够冷下心肠,然而要是对方用老人、妇女已经小孩做伪装呢?
“我其实很独断。”华琢玉没有挪开落在宁不易脸上的视线,那双温柔多情的眼中泻出了几分冷意,如冰川上的积雪。“你要听话。”华琢玉又笑了笑,可是眼角眉梢仍旧带着冷冽的寒气。
宁不易心尖一颤,她不是愿意受人掌控的人。可此刻对上了华琢玉的目光,她没来由地产生一抹惊惧,选择了往后退一步。“我知道了。”宁不易耷拉着头,有些丧气。
华琢玉见宁不易的神情,一颗心蓦地一沉。她匆忙地收敛了眉眼中的厉色,站起身来。抬起手将宁不易一缕遮住眼睛的发丝别到了耳后根,她轻柔道:“抱歉,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但是对我来说,你的安危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宁不易不止一次听华琢玉这么说了,面颊被温热的手掌托着,只感觉到一股热意顺着脊骨蹿升,向着四肢百骸间攀爬。“有多重要呢?”她的声音很轻,话一出口的时候就有些后悔。
华琢玉不假思索道:“比任何人都重要。于公如此,于私亦然。”
宁不易拨开了华琢玉的手,她往后退了一步,继而自己抬起了双手覆住了通红的面颊。深吸了一口气,她道:“你别这样。”
“怎么样?”华琢玉声音响起。
宁不易不肯抬头,自然看不到华琢玉的神情,只是从那藏着笑意的语调中,能够轻而易举地猜测出她此刻勾人的神态。她还以为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对华琢玉的一切情态都免疫了呢,哪里知道一见面心湖就被她撩拨,泛开了一道道的涟漪。
“你总是这样,我怕我会多想。”宁不易叹了一口气,她缓缓地放下了手,抬起头用那双清亮的眼睛注视着华琢玉。说话的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紧张到了极限了,可等到话音落下后,她那股紧张的心绪荡然无存,反倒变得无比的平静。
“为什么会觉得——”
华琢玉的话语被笃笃的敲门声打断,她眉头一皱,那“不速之客”已经毫无自觉地推门而入。
“你怎么在这里?”贺潮大步地走进屋中,在看到宁不易的一瞬间,面色倏然一变。
宁不易:“……”在这一刻她对贺潮的厌恶达到了顶点,她怕是没机会听见华琢玉的后半句话了。
“这句话你不应该对自己说吗?”华琢玉冷笑了一声,遮住了贺潮那无礼地落向宁不易的视线,“难道与暗污染相处的时间久了,你的礼节都被侵蚀了?或者说,你将这里当作你贺家的大院,可以来去自如?”
“对不起。”贺潮立马低头道歉,“我只是听说了巡逻舰遇到了那群亡命之徒,有些紧张。”
“你的紧张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华琢玉不客气地斥责道。
贺潮面色发白,他张嘴解释道:“琢玉,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我并没有恶意。”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更厌恶你的冒犯。贺潮,我希望你能去进修一下礼仪课程,了解什么叫界限感。”华琢玉并不关心贺潮的心绪,她冷着脸宣泄着被打扰的怒意。
贺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低着头重复着“抱歉”两个字,重新退离到了屋子外,他伸手敲了敲门,直到听见了“请进”两个字才迈步进入。
“你——”
“关心的话不必说,直接点名来意。”华琢玉打断了贺潮话语。
贺潮抿了抿唇:“五日后,来自建设星的支援飞船即将抵达。前线那边将派出一支小队来此协助。只是太子殿下那边希望您能前往前线协助。”
“迁徙居民、抵御外敌难道是我星廷的责任吗?政府来支援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容,她冷冰冰道,“不管居民是否自巨镰星撤离,审判都会如期进行。”
贺潮面露急色:“那星球意志就会彻底死亡,到时候更难抵御暗污染了。尚未迁徙的居民被暗污染侵蚀的风险就会加大。”
华琢玉还没开口,宁不易就出声反驳道:“你为什么就笃定不能够迁徙成功呢?”她怎么看贺潮都觉得不顺眼,“明明选择权在夏涂的手中,就算出事了那也是夏涂的错,跟阿琢有什么关系?”
被宁不易驳斥的贺潮觉得面上无光,冷厉的视线顿时射向了宁不易,高声道:“这是我们星廷的事情。”
宁不易可不会被贺潮的大嗓门吓到,她慢悠悠的,一派从容道:“你们星廷的职责是审判,我可没有听说过审判者还需要当‘交换生’。”
华琢玉闻言绽出了一抹笑容,她朝着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