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
见堡主沉默,三长老又道:“据说,千里楼派出七十人,若要赎人,需付七万七千两。”
与更惨的对比,才能品出幸福。
堡主闷痛消散些许,挥手道:“你去吧。”
八方客栈恢复安宁。
玄镜使三人见两大高手都无法攻破客栈,心中顾虑顿消,寻了个机会,找到岳殊和张伯,询问当夜
细节。
灰衣使王小顺负责记录,待两人说出逃离山庄、进入客栈的事迹后,他没忍住,深深感叹道:
“你二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话两人爱听。
岳殊满心感激:“能遇到陆掌柜是我的幸运。”
张伯也道:“陆掌柜和善仁慈,不仅收留我们,还护我们周全。”
他们若落到其他势力手中,怕是已经脱了好几层皮。
陆掌柜在重重围攻下,不惜得罪黑风堡这等强势门派,依旧保全他们,此等恩情他们一辈子都还不起。
“你们到望月城,是为了投奔朱智?”青衣使冯炎问。
张伯颔首:“是的。”
“为何投奔?”
“冯大人应当知晓,朱智是阿殊母亲的族兄,山庄被灭,我们走投无路,又不知凶手为何人,故只能选择向阿殊舅舅求助。”
冯炎颔首,这只是例行询问,为何投奔朱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有没有发现线索。
“凶手蒙面,全都使剑,可武林中用剑之人何其多,且这些线索司里早已知悉。你们再仔细想想案发时的细节,想到了及时告诉我。”
“冯大人。”岳殊忽然开口,“掌柜的愿意让你们询问,我相信掌柜的。”
冯炎心头一跳,呼吸微滞。
“你有新线索?”
“我看到一个人,他当时举着烛台,差点找到我的藏身之地,烛台照亮他的脸,他右眼眼白上有颗黑痣。”
冯炎大喜:“这条线索非常关键!”
眼白有痣的人很少见,这是个非常有用的体貌特征,他要立刻传信回司里。
可旋即一想,现在客栈外到处都是探子,他怕信鸽根本飞不出望月城。
这该如何是好?
询问完毕,冯炎带着两人离开伙计房,经过厅堂时,余光扫到院外,突地心脏一悸。
轮椅停在院中,轮椅上的男子背对着他,头发用白玉冠束起,发丝垂落于背,宽袍广袖,手边置一红泥小火炉,炉上茶壶雾气袅袅。
分明是悠然闲适的场景,却激起他脑海中深埋的记忆。
这背影……
“公子,你看那二人,分挂东西,形貌粗陋,姿态狼狈,真是丑得不忍直视。”
阿耐面向主楼,对黑家兄弟指指点点,不吝嘲讽之词。
方才那二丑欺负他家公子,他气得真想把他们揍得稀巴烂,再一把火烧了扬灰。
眼下见他们如此凄惨,今日之后也必定臭名远扬,倒是解了气,只是免不了动些口舌,把他们骂个遍。
“阿耐,声音小些,莫扰了其他住客。”温著之温和劝道。
冯炎拍了拍脑袋,他在想什么呢,温著之才三级修为,还是个残废。
他踏出厅门,随口问道:“温公子在院中做什么?”
“哦。”冯炎拱拱手,“太阳确实不错。”
阿耐懒得理他,继续向上输出。
“我看只挂在楼上还不够,像这等只会偷袭的鼠辈,就应该挂块牌子,一个写‘卑鄙’,一个写‘无耻’,让天下人都知道黑风堡的人全都卑鄙无耻!”
“咦,这个主意不错。”陆见微出现在三楼栏杆处,“阿耐,你去找阿岳做两块牌子,就按你说的,写上‘卑鄙无耻’。”
阿耐喜笑颜开:“好嘞!”
“等等,”陆见微叫住他,“先称称他们多少斤,咱们按斤卖,一斤……就卖一百两吧,不管谁来赎人,都按这个价,你在牌子上写清楚。”
阿耐目光乍亮:“陆掌柜大才!”
他跑去找岳
殊,岳殊听闻,对陆见微同样膜拜不已,此举对黑风堡兄弟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两人迅速制出木牌。
金破霄听闻,竟也热情参与,自告奋勇给两人称量,并挂上牌子。
黑厚身前牌子上书“卑鄙”,写明重二百一十斤,一斤售价一百两银,欢迎采购。
黑重则是“无耻”,重二百斤,其后同上。
兄弟二人羞愤欲死,恨不得一头碰上檐角,直接见阎王得了。
客栈其余人皆闷笑不已。
陆掌柜可真是促狭,这下黑风堡面子里子全都丢尽了,赎人也不是,不赎人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