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靳朝不牵着它出去方便,他能憋上一整天也不会自己出去。
对于闪电的变化,姜暮时常感到很惆怅,身体的伤痛可以愈合,可心理的创伤他们却无法替它抹去,只能加倍仔细地呵护它,希望时间能冲淡它对那件事的阴影和对人的防备。
姜迎寒在回澳洲前联系了姜暮,告诉她苏州的房产已经处理掉了,让她安心高考,没几个月就能再见面了。
姜暮开学了,下学期的课业更加紧张,车行会到小年以后才开门,靳朝没事的时候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帮姜暮查缺补漏,尽管姜暮对他说,她现在的成绩进入年纪前三十了,已经是历史最强了。
但靳朝只是笑笑不说话,帮她拉复习提纲和思维导图一点都不含糊,该让她做的题也一样都不少,她深刻怀疑靳朝对她有望女成凤的愿望,虽然她对学习并不能说抱有很大的积极性,不过她挺愿意跟靳朝待在一起的,哪怕他看书她写题也不觉得枯燥。
经过雾隐寺的小插曲后,他们好像还是他们,可到底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有时候姜暮写着题抬起头会盯着靳朝走神,他会敲敲桌子提醒她:“专心。”
但有时候他也会看着姜暮走神,她会在靳朝面前晃晃手对他说:“我好看吧?”
靳朝便笑着走开,反正从来不承认她好看就对了。
靳朝还是会时常出去,但大多都是夜里,姜暮并不知道,如果离开超过两天瞒不住的时候,姜暮总要再三嘱咐他安全、安全、一定要安全。
然后提心吊胆到他结束后打电话给她。
铁公鸡是在小年后回来的,就连姜暮都看出来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她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想着要么做顿饭给大家吃吧,每次来都是蹭吃蹭喝,总该表现表现。
对于她要做饭这件事,三赖深表怀疑,点名要吃松鼠桂鱼,于是姜暮便拽着靳朝去菜市场,到了卖鱼的摊位,人挺多的,她呆愣了半天,转头问靳朝:“你认识桂鱼长什么样吗?”
靳朝含笑挑了一条肥美的鱼让老板称重,姜暮唇畔扬起甜甜的弧度对老板说:“麻烦杀一下。”
老板似乎跟靳朝很熟了,看了他一眼,靳朝嘴角轻扯:“不用了,你忙吧。”
付了钱把鱼拎在手上后,姜暮就凑了上去问道:“你们这里不帮忙杀鱼吗?鱼不杀回去怎么弄?这个还要去鱼鳞的,我怕我弄不干净,我没掏过鱼肚子,最重要的是,我不敢杀鱼。”
靳朝撇了她一眼说道:“没看见那么多人排队?”
姜暮回头瞧了瞧,生意的确挺好的,她收回视线追着问道:“那你能杀鱼吧?”
靳朝语气随意地回:“我还能杀人呢。”
姜暮笑着跟上他,看到卖葱的摊子拽住靳朝,捡了一根小葱给老板,那大婶也没接,就这样看着她,姜暮不知道几个意思一直举着问她:“不要称吗?”于是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半天。
直到旁边又来了一个人拿了一捆扔过去,那老板才接过,轻飘飘地对姜暮说:“拿去吧,别埋汰我的称了。”
姜暮白捡了一根葱,有点过意不去,又觉得老板人真大方,转头就把葱拿到靳朝面前邀功:“你看,老板送我的,没收我钱呢!”
靳朝眼里浮起笑意,没好意思告诉她,在他们这里像她这样买葱的一般是来砸场子的,要不是刚才他站在姜暮身后,那大婶早开骂了。
后来靳朝绕到卖肉的那里带着她买排骨,姜暮不太懂挑排骨,肉多肉少好不好也不大能看得出来,于是靳朝买排骨的时候,她就拎着她的小葱眼神来回晃悠。
就在姜暮侧过头之际,看见隔着四个摊位有个穿着立领外套的男人在买五花肉,姜暮一眼注意到男人的鼻子,鼻梁似驼峰,鼻尖微勾,她似乎在哪见过,姜暮迅速在记忆中搜寻出这个鹰钩鼻男人,随后碰了碰靳朝对他说:“那个人是不是来飞驰修过车啊?”
靳朝顺着她的声音侧过目光,男人接过肉付了钱正好转过视线,靳朝已经收回目光淡淡道:“不认识。”
男人也拎着袋子从他们身后掠过,姜暮一直回头盯着那人,说道:“你确定不认识?上次来给车胎打气的,你还没收他钱。”
靳朝将选好的排骨扔给老板,转过眸对她说:“你知道一年有多少路过的车子过来打气?举手之劳的事,为了回头客本地的车我一般都不收钱,难道我还得顺便记着每个人的长相?”
姜暮无言,靳朝接过排骨扫了码,转身问她:“还有想买的吗?”
姜暮摇摇头,靳朝指了指菜场门口的水果店:“那你去挑些水果吧,我在门口抽根烟。”
姜暮选了几个橙子,又盯草莓看了几眼,才上市的草莓总是很贵,用精美的盒子装着,论颗卖的,姜暮纠结了几秒还是忍了,回头看见靳朝在门口打电话,她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好挂了电话回过头来。
姜暮把橙子交给老板称重,靳朝顺手拿了盒草莓放在收银台,扫码走人。
姜暮跟了出来在他旁边提醒道:“其实再迟一个月草莓会便宜很多。”
靳朝侧了她一眼:“再迟一个月你万一不想吃了呢?”
姜暮笑了起来:“我又没说我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