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兆。
他不信沈君兆不来,如果真不来,那他就一直等下去,等到他来。子难没法劝他,只能低声道:“暖炉拿着吧。”
雍理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其实没用,这暖炉再热也暖不了他骨缝里的寒气,但他不想让子难太过担心,所以才收下,捧在掌心。
等了没太久,沈君兆踩着夜色缓步走来。
雍理抬眸看过去,心竟也被寒气包裹,一阵凉过一阵。
――自欺欺人。
子难说的没错。
他的确在自欺欺人。
可他除了自欺欺人还能怎样?他如何相信沈君兆会变了心?他如何相信沈君兆会负了他?他又该怎么接受他心心念念的人不要他了。
那他从地狱爬回来为了什么?拖着这残破的身体痛苦活着又图个什么?费尽心机揽下皇权又有什么意义?
江山抱负,理想信念。
怎么能少了他!
雍理从来都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其实雍理此刻怕极了,怕得几乎要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浑身颤抖着,也分不清是因为冷还是怕,也许都有。
可是他这么怕了,还是哑声问出来了:“这雨幕亭,还是朕的吗?”
沈君兆自始至终都没抬头,他站在他面前,神态恭谨,却与他仿佛隔了山海:“普天之下,皆为陛下所有。”
雍理心凉了,声音颤着:“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