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不能直接够到,就挣扎着起床。 这时,我突然发现在床边,昨晚随意脱下的鞋子旁,有一张从日记本里掉出来的活页,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体应该是孩子写的,想必是昨天从书架上取相册把日记本的锁扣摔断了掉出来的。 “今天是我的十岁生日。听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我偷偷的许了愿望。老天老天,我最大的愿望,是希望爸爸妈妈能够快快乐乐长命百岁。宣誓人:乐乐(我可以不喝旺仔牛奶,也会努力学习的)。”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也分不清是我还是许大哥在哭,我只知道泪水模糊了眼眶,窗外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滴落在铁窗框上,清脆动听,听起来有“别哭了,别哭了”的错觉,仿佛孩子趴在窗户上在耳边说。 许大哥踉跄地站了起来,疯狂地冲向客厅,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他的脚直接踩到了地上破碎的玻璃瓶,在地板上留下了深红色的血迹。 许大哥拿起昨天的宣传页,快速拨通了电话。 “您好,我知道我很蠢,我也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我只是太难受了,就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我的儿子刚刚车祸去世,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和她妈从乡下到了城里,最开始就是每天早上3点半出早摊,虽然很辛苦,但是赚的不少,可惜孩子妈妈后来生病去世了。我本来答应她,要好好保护孩子长大,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许大哥把电话绝望地摔在一边,好像说这几句话就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气力。 “您好,我的孩子也是前几年因为脑癌离开了我,你现在的心情我也努力理解。我当时的日子过得也特别难熬,总是好像听到孩子在屋子里面叫我,和我说‘妈妈,我想吃八宝粥了’,但当我兴冲冲跑进房间里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只有她那架还没落灰的钢琴上的,一张小照片上有她的身影。当时,我就是在大家的帮助下,一步一步走出来了那段日子。”电话里是温暖坚定的声音。 “是吗?可是孩子是我奋斗的唯一希望,我现在看哪里都是他的影子,我怎么能走出去呢?”许大哥又望了望儿子十岁时写下的生日愿望,问到。 “或许,我们一辈子都走不出去,我们也不需要走出去。我们可以带着对亲人的思念一直往前走,去做我们想做也是他们期望我们做的事情。当然,这种痛苦真的是常人很难以承受的,我们需要用一段时间平复回来。” “那你们可以带我一起吗?”许大哥没有迟疑地脱口而出。 “当然,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温柔笃定的声音回应道。 一年的时间里,许大哥在失独父母的线上线下的活动当中,认识了很多和他一样的,中年丧子的人们。也成功考取了心理咨询师证书,期待着用自己的力量帮助更多失独父母重新面对生活。 这天,许大哥去大学心理实验室项目组做被试,这是一个针对于中年人的脑电测试,包含在研究生活重大事件对心理健康水平影响的系列研究中。 我熟练地根据地址来到了实验室,但令我惊讶的是,开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