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芳菲,枝头缀满了簇簇桃花,春风微动,摇曳生姿,拂去神色匆匆赶路人的半身疲惫。但今日这粉艳的桃夭却成了鲜血漂染的证据,点点血迹十分骇人。
只见一墨衣男子手持大刀,踏风而来,朝着蒙面劫匪砍去,众劫匪看这墨衣男子身量单薄,不以为意,劫匪头子拿剑随意一挡,却不承想,被这刀气煞到,竟一时招架不住,跪倒在地,这刀式甚是霸道,劫匪头子的长剑已出现轻微裂痕。
劫匪头子急忙道,“兄弟们,快赶紧把这个搅局的小子给我砍了!”随后一个滚地翻,躲了过去,这才没让大刀砍伤。
众劫匪听了老大的命令,也是不顾这次劫的大镖了,齐刷刷将墨衣男子围住,数把长剑一齐刺去。
墨衣男子步法诡绝,素靴轻点空中长剑,霎那间脱身,那大刀直朝着劫匪头子而去,劫匪头子右肩被大刀砍的鲜血直流,手中长剑掉落,正在地上疼得直骂娘。
众劫匪看老大负了伤,顿时群龙无首,带着老大仓皇逃离,只留这一片狼藉的桃花林。
镖头捂着自己仍在不停流血的左臂,不住的向墨衣男子作礼,“公子,今日救命之恩,万通镖局没齿难忘,我是万通镖镖局的镖头王敬之,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日后也好报答。”
“王镖头客气,路见不平,岂有不帮之理,我姓谢,您称我为谢清安即可。”谢清安也对着王镖头行了一礼。
王镖头直起身子,终于抬头看清了这救命恩人的模样,好一张清雅的面庞,一弯远山黛,清冷如山间云,眉下一双丹凤眼,不笑时,好似万事不过心般傲气,微微一笑,却又带着三分别样的情致。
王敬之看清后,心中暗想自己虽武艺不精,但好歹也在这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这哪是位公子,明明就是位姑娘,这般容貌又身手不凡的女子,不知出自哪门哪派,竟从未听说过。
王敬之神色自若的继续说道,“谢公子,不知是要去往何处,不如和我们回镖局小住一二,一来让我们也尽尽地主之谊,东家若是知晓谢公子今日的义举,必有重礼相谢,以报公子舍身相救之情。
二来想必这劫镖的匪徒还在周边流窜,公子救了我们的性命,又重伤了劫匪头子,怕是这帮人心有不甘,趁乱偷袭,我们万通镖局虽不是什么一等一的大镖局,但也是高手云集,今天若不是中了这帮劫匪的软骨散,我等定是要把这伙贼人捉去衙门。”
谢清安一听王镖头的这番情真意切的相邀,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原来这谢清安此行就是奔着万通镖局去的,去做一桩大生意。
谢清安本是个生意人,这两年手中买卖做的愈发得大,却独独缺了镖局这一行当,这万通镖局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镖局,但有着在老主顾间口口相传的口碑,名声风评都算得上头一份了,也如王镖头所说,高手如云,走镖大多都出不了大差错。
“那谢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叨扰贵镖局了。”谢清安爽朗笑道。
一行镖师和趟子手已收拾好散落一地的货物,谢清安便随着这镖队,往万通镖局赶去。
一路上,与三三两两镖师搭话,这些镖师用自身内力化解了软骨散后,便也变得健谈了起来,左一句右一句将万通镖局的发家史一一道来。
万通镖局原是一帮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创建的,凭的是江湖道义,诚信经营走到了今日,但要是说起经营得如何好,那还是差的有些远,镖局毕竟是生意,即使是江湖上的生意,门道也是多得很,所以这万通镖局也是到了改改格局的时候了。
如今是少东家赵昭明当家,这位少东家与其父不同,除了江湖道义和浑身蛮力,还自小读书识字,熟读四书五经。
谢清安暗暗想到,这倒是与她查的八九不离十,唯独还多了一条,那就是最近赵昭明可是惹上了一件麻烦事,想必今日的劫镖也是由此而来,这帮匪徒可不是劫镖这么简单,若只是图财,大可下了软骨散后,待药效发作,取了财物便是。
可这帮匪徒那是颇有重伤这万通镖局的数十名镖师的意思,不要钱不杀人,想必是警示了,赵昭明动了他不该动,或者说是不能动的东西。
胭红色的夕阳洒在十几辆镖车上,终是看到了万通镖局的高高的牌匾,镖师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到家了,脸上流露出了一路警惕着劫匪再次偷袭的疲惫。
王镖头两个跨步上前,急促地敲了敲大门,迎门的镖师看着去而复返的镖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少人身上还挂了彩,忙开门迎了大家进去,也来不及细问到底是何事,就一溜烟的跑去找少东家去报信了。
少东家赵昭明正和人吃酒谈生意,听了信,赶忙作揖行礼,约定明日再相商,随后便来到前厅。
来时,王镖头已经吩咐镖师们回去休息了,谢清安悠闲的坐在黄花梨的太师椅上,品着小厮刚端上来的六安瓜片,瓜子般大小的叶子,绿油油甚是好看,在透亮的茶汤中起起伏伏,轻轻一闻,清香悠长,浅尝一口,入口顺滑醇香,后味也甘甜的紧。
谢清安眼前一亮,还没放下茶盏便和王镖头说道,“这六安茶着实不错,此前谢某也只是听说过,六安产茶,但却不想竟如此之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