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什么饱读诗书之人,这男子就在树下一站,就知道熟读四书五经了?那要真如此,这次春闱便请谢清安当主考官得了,都不用考生作答,便知肚子里的墨水了。这么个精明的女子,原来为色所迷,也是一副没脑子的做派。
男子沉吟片刻,抬眉浅笑道,“谢公子不必多礼,在下李明如,为江陵府衙中的一名小小幕僚,日后若是有这等风雅之事,可莫忘了明如,明如虽学问不精,但也是想和谢公子切磋一二的。”
谢清安一听,顿时心里乐开了花,但还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拱手道,“李兄大才,来日若得闲,我必去请李兄指点一二。不知李兄是否要回城?我正好观赏至此,也是尽兴了,不如一同归去。”
李明如低眉浅笑道,“正巧,确是要回城,午后还约了人,谢公子请。”
一行三人,挤过熙熙攘攘前来参拜的人群,到了寺门外,谢清安一跃骑上她的小白马,李明如也随即跨上了一匹皮毛极是油亮水滑的黑马,奇得是四个马蹄却是雪白,好看得紧。
“明如兄,这马可是难得一见的良驹啊,乌云踏雪,想必是关外的名种。”谢清安的目光不住地在这马上流连,仿佛这马比俊俏的李公子更讨他喜欢。
谢清安这人,虽有父在朝为官,但自幼却是长于北境边疆,她的外祖是先皇亲封的归德将军,官不算大,常年驻守在北境,家中男儿也都报效军中,骁勇善战。
当年谢清安四岁,父母闹着和离凶得很,自古世家大族,公爵官宦,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甚少有和离的,多是双方凑合着相敬如宾,有事了就装两下充充场面。但谢清安的母亲,是个急性子暴脾气,而谢父则沉默寡言,当时正是今上登基不久,朝中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谢父忙得不可开交。
就这样多少个阴差阳错后,谢父谢母便和离了,谢清安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名叫谢清晋,大她5岁,跟着父亲。而谢清安便随母亲回了北境,一个小女娃在军营中长到十几岁的年纪,军营里长大的孩子,哪有不爱马的,马儿就是他们最好的伙伴。
“谢公子谬赞了,这马儿名唤墨白,是家中长辈所赐,名驹算不上,但是匹好马,随我这几年辗转,也是辛苦了它。”说罢,李明如低头摩挲着马儿的鬃毛,看得出来,也是个爱马之人。
午时刚过,三人驱马返程,按理说春日日头总是和煦宜人的,但今日却毒得很,三人经过竹林,翠竹随风轻摇,竹叶抖动出了簌簌声。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径直飞过扎进前方的竹子,谢清安从马上猛地跃起,一把抽出白玉腰带中的九节鞭,飞身踏枝,一跃三丈,这周围原来早已埋伏了百十个黑衣人。
一旁的李明如也刹那间便拔出侍卫腰间的长剑,剑影飞舞,左撩右挂,几个转身便挡了周身利箭,他那侍卫也是训练有素,出手迅速,立于前方,护住李明如。
谢清安看清黑衣人规模后,脚尖轻点落地,转头边看着李明如,边问道,“明如兄,这伙人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了,谢公子,今天拉你趟了这浑水,这伙人怕是冲着我来的。此次若是有命回,明如必向谢公子赔罪。”李明如右手持剑,丹田下沉,说话间也盯着黑衣人奔来的方向,早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不等谢清安作答,黑衣人便从四周袭来,谢清安抽鞭而出,缠住来人的腰间,借力打力,甩了一圈,刮倒了一片黑衣人,松鞭而起,右手快狠准地抖出九节鞭,直击来人的手腕,当下来人的手腕便断了。
而李明如那边,也还算抵挡得住,四周的黑衣人躺倒得七七八八了,他那侍卫时时冲在李明如前面,已倒地不起。
突然,一道黑影疾驰,一把长剑银光四射,劈向李明如,剑光刺眼反出黑影的眼睛,杀意四起,这剑来得太快,单凭剑气便能划破皮肉,李明如横过手中长剑,硬生生抗下一剑,单膝跪地,已将地面砸出一个坑,五脏六腑被震得顿时逼出一口鲜血。
剑光流转间,李明如心想,怕是这次要栽在这了,也不知是他哪位好兄弟的手笔,这般死得也太不明不白了,就是连累了那位女扮男装的谢姑娘了。
那道黑影又拦身向李明如腰间刺去,李明如也反应迅速,右手横剑抵于前方,左手瞬间灌入全身内力,可黑影的剑锋太厉,长剑即刻断成了两截,李明如以左手挡剑,也难挡住黑影,左手生生被划穿,马上便要没入腰身。
李明如在黑影近身这一瞬,还想用自己的血手扯下了黑影的蒙面,即使是必死无疑,他也要看看他这条命到底是丧于谁手。
谢清安收拾完她那边,转过身便看到这一幕,李明如的缥色衣衫沾满血色,先前一丝不苟的白玉束发,也凌乱得很,嘴唇染得血红。谢清安急得疾奔而来,被灌入真气的九节鞭直接从黑影身后,缠住黑影的脖颈,用力一拉,黑影瞬时被拉退了几米,这李明如才脱了险境。
谢清安右手从背后拉紧九节鞭,内力汇聚于左掌,朝着黑影腰后命门拍去,黑影刹那间便跪倒在地,口吐鲜血,双目涨红,随后便晕了过去。
此时的谢清安,月白色的衣衫,仅沾染了点点血迹,乍一看还以为是绣的红梅,高束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