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颔线。
董灵鹫注视着他。
这样强烈地、直接地注视着他。郑玉衡几乎要为此感到窒息。
她捧过对方的脸,低声道:“看我。”
郑玉衡不敢看她,一直压着视线,睫羽微抖。听到这句话后,才缓慢地抬起眼,见到她眼眸中汹涌和深沉的欲。
郑玉衡又想后退,可是已经退无可退,甚至碰到了最角落的一摞奏折,沉闷地坠在地上。
董灵鹫道:“不许叫,珠帘外还有宫人。”
说是屏退众人,但其实慈宁宫的宫侍都不会离开太远,以便于太后娘娘能随时传唤。
郑玉衡失了分寸,紧张地在薄唇上咬了一道浅浅的齿痕。他的眼眶有些红了,耳根滚热发烫。好半晌才支吾着、低低应道:“臣……臣遵旨……”
董灵鹫将吻覆盖在他的齿痕上。
太香了。
郑玉衡从未感觉到慈宁宫有这么浓重的熏香。
就如同他第一次靠近太后时,那股汹涌而至、令人猝不及防的香气,像是一瞬间灌入神魂、灌入脑海,像是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脊骨,将他的命运掌握在手中。
他青涩地接纳,将她疲惫又暴躁的破坏欲全盘接收,没有一丝抗拒。直到舌尖麻木,连唇角都泛起一丝浅浅的腥甜血气。
董灵鹫突然停顿,抬指扫过他的唇角,说:“咬破了。”
郑玉衡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墨眸里湿润明亮,视线从她身上一扫而落,这次是说什么都不敢再看她了。
董灵鹫摸了摸那磕破的伤口,唤道:“玉衡。”
“臣、臣在……”
“你怕痛吗?”
郑玉衡愣了一下,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随即,他感觉到对方在刻意地摩挲这块细微的伤痕,让它充血、泛红,渗出浅浅的血珠。
他“嘶”了一声,咬了下齿根,声音压得很低,可还是在抖:“太后娘娘……”
她立即收敛,仿佛那些肆意张狂的破坏欲只出现了一刹那,像是烟花般转瞬即逝。
董灵鹫问:“你怕我了吗?”
“……没有。”郑玉衡回答,“臣没有、没有怕您。”
董灵鹫忍不住笑了笑,她拭去他唇畔的血迹,很轻柔地吹了吹伤口,然后温柔地将他抱在怀里,阖眸低声道:“好孩子……你为什么总是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