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铁栏杆似乎只能从外面打开。
千岛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对方从通风口里爬出来,“这应该不算是自杀的范畴,所以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太宰?”
后者拍灰尘的动作一顿,接着看向对方的眼神带着些许警惕,“难不成——千岛想让我……”
后面那个词他怎么都说不出来,不上不下地哽在喉咙里,脸上浮现反胃的表情。
转而说道:“我忽然觉得在通风管道被饿死的死法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总感觉你想到了很失礼的事情。”千岛言倚靠在墙边,像是单纯的疑惑,“为什么我到哪都能遇见你?”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很奇怪呢,千岛。”太宰治语气充斥着质疑,“为什么你总能在任何地方找到‘需要帮助’的我呢?之前伪装总被识破尚且可以理解成为异能原因,可现在又是怎么办到的?——难不成你在我身上装了定位?”
说到这里,他开始翻找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口袋,严肃认真的表情仿佛这个猜测已经成真了一样。
千岛言有些无奈地为自己辩解,“我还没那么变态,太宰。”
“这可说不准……”太宰治没能找到定位器,他怀疑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当初对我做的那些事情吗?上个月因为我不想入水,你居然十分小心眼的在商场绷带打折促销时跟我抢绷带!”
“你不要血口喷人。”千岛言反驳道:“我那时只不过是刚好需要绷带罢了!”
“你扫荡了所有的绷带,塞满了足足两个购物车!”太宰治毫不客气地拆穿了对方干瘪的谎话,“买那么多是要去埃及缠木乃伊吗?”
千岛言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难道就不能多囤点放在家里?”
“你根本就用不到!”太宰治气的直接点明这一点,“拥有那种自愈能力的你还需要包扎?”
千岛言思考了一会儿,没能想出什么更合理的借口去反驳,索性直接承认了这一点,“好吧,其实我就是故意跟你作对。”
他话音骤然一转,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收起,“——你听见了多少?”
“什么?”太宰治装作不解。
千岛言微微叹了口气,“不要装傻,我现在没多少耐心,你直接告诉我可能后果还会好一点。”
太宰治伸展了一下一直缩在通风管道里有些僵硬的身体,语气故作轻松,“也没多少,大概是从——那位小丑先生把你带到这条巷子里开始。”
这还算没多少?这简直是完完整整的听到了全部过程。
太宰治出现在这里可以说是十分糟糕的一件事情,无论是对于费奥多尔还未对武装侦探社和港口Mafia施展的计划,还是对于自己和果戈里还未对费奥多尔施展的计划,都有影响。
果然还是想办法把对方打晕,让他在这些事情即将发生前失去意识和行动力比较好一点吧?
千岛言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收,猩红色的眼眸中神色深不见底,在他打定主意即将出手的前一秒,对方忽然开口。
“我不会干预你们背刺费奥多尔的计划。”
那双鸢色的眼眸里带着罕见的认真,这点为他这句话添加了不少可信度。
“嗯?”千岛言略微有些诧异地轻轻挑眉。
但很快又想通了理由。
费奥多尔在数次与太宰治的交锋里已经可以被后者断定来者不善是横滨的敌人,如果这一如同烟雾般捉摸不定又棘手无比的敌人能够死在内部反水之下,那简直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所以无论出于哪种方面太宰治都没有任何插手的必要。
“我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巧合!”对方再次强调了一遍,“真的是因为那个小矮子在旁边的商场门口等着想揍我!”
千岛言半信半疑地从巷子中探出头,果不其然在商场门口发现了一个带着小礼帽穿着黑色西装的褚发青年。
他回过头又看了一眼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的太宰治,有些难以置信,“居然真的是巧合?”
后者有些恼怒,“我都说不是故意的了!谁愿意听你们想要怎么背刺自己好友的计划!我脑子又没病!”
“所以你这言下之意是在暗指我有病?”千岛言冷笑两声。
太宰治隐约有些不妙的预感,只听对方忽然朝商场那边大声喊道:“中也——!太宰在这里!”
在商场门口一直等不到太宰治人影的中原中也听见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下意识转过头望去,好巧不巧从他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巷子里准备逃跑的熟悉身影。
他立即迈出脚步朝这边赶来,咬牙切齿地叫道:“太宰——!你这混蛋又刷我卡!你给我站住!”
太宰治视野里的那道身影直接一路朝自己奔来,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看戏的千岛言,表情诚恳,语气却充满了嘲讽,“你这是吃饱了撑得吗?”
“不,你不是说我有病吗?”千岛言朝对方露出一抹挑衅的笑,“这下说不准你会比我更先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