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吧,你明明没清理干净,之前你拖她尸体离开时——地上不是残留着大片血迹吗?她可是个依靠细胞就能再生的女人。”
男人好像遭遇了什么巨大打击,憔悴到近乎能看见颧骨线条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绝望表情,他张着嘴巴像是一条缺氧的鱼那样开合了好几次,才吐露出无力又难以置信的话。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
“您看起来好像很为此感到悲伤,为什么呢?是因为川上富江没能如您所愿的彻底死亡,还是因为她寻找了另一个男人抛弃了您?”费奥多尔嗓音优雅低沉,看上去好像确实在为这件事情困惑,但眼眸深处的神色却告知着他别有所图。
“能够将富江的美貌永远保存下去的人——只有我!”男人声嘶力竭地强调,吼完之后又有些不自信般喃喃重复,“是的……只有我……我要去找到富江……我要证明这一点……”
对方说着跌跌撞撞地自顾自的离开了,那副魔怔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身为一流画家昔日的辉煌和气质,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了满脑子只有川上富江的疯子。
千岛言目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还真是可怕呢……执念这种东西。”
“确切来说是只剩下执念并被此驱动的这一点更为可怜。”费奥多尔说着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示意千岛言一起进来,“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经将川上富江的所有特征刻画在纸上了,但是从他的画里我并没有看出那个让他陷入痴狂抛弃一切的女人外貌有多美丽。”
对方推开的很轻易,看上去那个男人并没有锁门,千岛言打开了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顷刻间被光芒驱散,照亮了房间里一片狼藉的模样。
价值不菲的颜料和绘画工具被随意的砸在地上,五颜六色的色块在地板上和墙上溅的到处都是,汇聚成扭曲无比的线条,木质的画框被人扳断扔在角落,一堆乱七八糟的画堆积成山,从那些被污渍侵占的画上隐约可以看出一个女人的轮廓。
费奥多尔轻车熟路地从那堆画纸里翻找出一张尚且完整的作品,上面刻画着一个有着泪痣的漂亮女人,容貌可以说是惊艳,但却没有那种会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魔力。
千岛言注视着对方熟稔的动作,面色越发古怪,心中即使清楚对方有过人的头脑和交易能力知道这些东西的位置也很正常,但在观看的时候仍旧会有一种对方才是这间屋子主人的错觉。
“如果真的有那么容易就能保存下来,那才奇怪吧。”
“唔……所以源头还是在川上富江本身的魔力吗?”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把那副画丢回了那堆画纸里。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你对她很上心?”千岛言歪了歪头,注视着对方拍了拍手掌上沾着的灰后拢紧斗篷。
“不,只是有些好奇。”费奥多尔目光落在金发青年身上,后者漂亮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
千岛言从对方的视线里明白了意图,他露出恍然的神色,眉头微蹙,“你觉得她自愈能力跟我的很像?”
“你的看上去像是把身体时间回溯到受伤以前,她的是惊人的再生速度,从自愈方面来判断,千岛你的自愈能力更加强大一点。”费奥多尔微微摇了摇头,否定了对方的猜测。
“所以你是在看自愈究竟有多少个方向?”千岛言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看似失望的叹了口气,“你也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啊,费佳。”
“「无聊」这个词的定义可不是由他人判断的,千岛。”费奥多尔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房间,与对方一同走下楼梯。
千岛言侧过头看着身侧自己好友判断不出神色的脸庞,第一次为自己耳边声音消失了而感到惋惜,如果他异能力仍旧在,就能够明白对方心里此刻在思考什么了。
路过前厅旅店老板仿佛从未离开过一样坐在前台,只不过相比较之前,现在的他多了一丝麻木的僵硬,退房手续没费多少时间顺利的办完了。
老板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像是廉价的玻璃珠,他嘴角扯出僵硬的笑,“欢迎下次再来。”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客套话被说出了阴森森的诅咒感。
千岛言漫不经心地点头,跟费奥多尔一起出了旅店,却在不经意间回头的时候发现旅店老板的眼瞳消失了,全部变成了眼白,直愣愣地注视着他们。
小镇上仍旧是那种阴森压抑的沉闷寂静,如同根本没有阳光的存在,寂静的街道上只能听见两人行走时鞋底接触地面的回音。
“我们要走到小镇边缘吗?”费奥多尔望着前面仿佛没有尽头的混泥土道路,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花费众多时间去寻找出口。
即使周围的屋子大多数是空房,但不可否认,这片小镇大的惊人。
“需要先走到边缘,才能寻找出口。”提及这一点千岛言的语气也夹杂上了疲倦,他幽幽地看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