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很清楚吗?”
千岛言头发还没干在一直往下滴水,冰凉的水珠滑过背脊激起一阵寒意,他从对方手里抽回了浴巾重新裹好身体。
标记的问题已经解决,费奥多尔轻轻啃咬着指尖,仍旧有些困惑,“可是……千岛,你的自愈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也能够保持运行?”
对方的自愈能力来源于异能实验这点不会有错,但在这个世界他们都没办法使用异能力的情况下,这份正常运行的自愈能力就变得特殊又异常起来。
“我也不清楚呢……全部都回想起来的你也没有头绪吗?费佳?”千岛言转身坐到了沙发上开始吹头发。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费奥多尔什么。
这件事情有两个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是因为「书」残骸在千岛言身上的缘故,承载着「书」最后力量的躯体自然不会轻易消亡,所以这份自愈是出于「书」的自保,「书」是一次性道具,会在力量完全起效后消失,而这一点需要千岛言去实现那个愿望,这是他当初在「书」上写下的强制指令,这也是给对方的最后补偿,虽然对方之前说过系统没办法在这个世界出现,但系统是「书」的衍生产物,并不能代表「书」的力量也被屏蔽。
第二种可能性是因为对方的自愈是一出生就自带的特殊能力,所以能够被这个世界承认为合理的存在。
但也不排除其他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可能性,线索的限制,让费奥多尔也有些难以判断,他需要更详细的信息或者说使用排除法才能明确得知道具体结果。
千岛言一边吹头发一边注视着对方脸上微表情的变化,在看见对方又有想要啃指甲的倾向后忍不住出声,“费佳,再啃下去就要出血了。”
费奥多尔被打断了思绪,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指尖,轻轻应了一声,动作自然地走上前接过对方手中的吹风机帮对方吹头发。
千岛言像是随口闲聊般问道:“你之前到底做了什么才被绿之氏族的人找上门来了?”
金发青年盘腿侧坐在沙发上,费奥多尔坐在对方身后,一边帮对方梳顺大打结的长发尾端一边回答道:“我没做什么,只不过是看了一眼他正在研发尝试运行的软件。”
这句话听起来十分正常又微不足道,但以千岛言对对方的了解,八成这个“看一眼”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看看。
他合理猜测道:“你该不会把他数据偷窃走了吧?”
“只是看一眼,没想到他那么敏锐会发现我,不过,礼尚往来,他也弄坏了我电脑不是吗?”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他手中动作轻柔地梳理开对方打结的头发,原本灿烂的金色伴随着时间推移已经长出了一小截的黑,这些颜色混杂在不自然的金色中颇为显眼。
“你不喜欢金色了吗?”费奥多尔想到了对方之前提过一次在欧洲遇上的金发男人,虽然他没问那个男人是谁不过按照推理的话大概率是弗朗西斯。
毕竟那个时间段的千岛言十分喜欢华丽的事物。
“偶尔也要换个色调才好啊,一直看着一种颜色可是会腻的。”千岛言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觉得我染双色会好看吗?”
“你喜欢就好。”费奥多尔并未去过多干预对方的选择,他从对方这句话里领悟出了其他意思,“你见过西格玛了?”
“你是指那个双色头发的青年吗?”千岛言嘴角微弯,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说道:“嗯,确实见过了,也触碰过了,他头发的色调搭配的还挺和谐。”
他察觉到身后人动作停顿了片刻,接着对方听起来十分平静的嗓音响起,仿佛这也在预料之中,“是吗……是跟果戈里见面时认识的?”
“没错,虽然说不知道对方从我这里换走了什么情报,但是……我想要得到的是他的来历。”千岛言的话恰到好处停止。
“可惜什么都没能交换到,对吧。”
费奥多尔明确知道对方的疑惑,眼前青年的长发吹的已经差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自愈能力经常被触发的关系,对方身体纤细的完全不像一个拥有武力值的人更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白皙的后颈往下是有优美弧线的肩胛骨,更深的地方被掩藏在了雪白浴巾之下。
“费佳,你身为他的同事应该跟他比较熟悉,你推测出了他的来历吗?”千岛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干燥的手感告知着他已经干的差不多的事实。
“他是「书」……「书页」的产物。”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原本想作为棋子摆上棋盘的,可惜……现在整个棋盘都已经被你掀翻了,千岛。”
“怎么能说是掀翻,明明我是给费佳创造了一条捷径。”千岛言起身跟对方换了一个位置,接过吹风机。
费奥多尔沉默着感受吹风机中热风吹过的感觉,对方的诡辩技术一向不错,却也不可否认确实是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