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要你们自行考量决定,族里不强求。”
收尾,“不过,我的意思是先保本儿,再想赚,我家四十五亩旱田,今天能收多少收多少,家里地少的,收完自家的可以过来帮忙,就按短工的价钱给酬劳。——时间宝贵,都散了吧。”
人群中,周锦钰被周大郎抱着,暗道:果然是个官儿就有两把刷子,一个村儿里的小族长,瞧人家这说话的腔调、节奏、话里话外活得很,给自己留足了转圜的余地。
爹走仕途这条路,科举上岸只不过是拿到一张入场券儿而已,后面要走的路长着呢。
周长元一番话在人群里炸开了锅。
让他们权衡厉害?
他们除了种地,哪懂这个。
族长咋干,咱就跟着咋干呗。
反正亏也不光亏自个儿一家儿,若真是后面几天都有雨,没饭吃的可就是只有自家了。
紧张的气氛,加上族长带头引起的从众效应,整个周氏族人男女老少齐上阵,全往地里跑。
如此大的阵仗,自然也引起村里其他人的注意。
周家庄,顾名思义原本以周姓为主,后来随着周氏一族的没落,高姓大户迅速发展起来,现如今周家庄总共三百六十七户人家,这三百多户人家又以村中石桥为界,桥东边儿的人家以周姓人为主,将将不到一百五十户,桥西边儿的人家以高姓为主足有两百多户。
恐慌的情绪最易传染,尤其今年的雨水确实较往年多,一时间整个庄子里都行动起来,争分夺秒抢收。
高氏顾不上吃早饭,急匆匆往周家跑,他们家虽说旱田比较少,就两亩来地,可蚊子腿儿也是肉,不得收回来保险。
翠香啥也不会干,三个儿子又都在城里做营生,她打娘家就没受过罪,这么大热个天儿,她可受不了在地里晒着,不能光指着当家的一个人,她得找周大郎来帮忙。
上次受到周凤英的奚落,她回来以后仔细琢磨了琢磨,越品越不对味儿。
就周大郎那哑巴,自家翠香愿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给他老周家传宗接代,不说感恩戴德,竟还不要脸地拿捏上了。
激将法呗,当她妇道人家不懂呢。
这是逼她给他们老周家一个准儿信呢。
都怪周家那个病恹恹的小崽子,成天半死不活的,就是一口气儿吊在那儿死不了,上次好容易嗝屁了,竟然又起死回生了,晦气!
等那小崽子一死,周家彻底绝后,看他们周家急不急,到时候还不是自己说啥是啥,叫他们往东,不敢往西!
等将来老东西们腿儿一蹬,周家所有财产都归翠香生的娃儿。
至于周二郎?
朱氏嫁进来三年就生下一个小崽子,还是个药罐子里泡着的病秧子,却不着急纳妾,当谁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
肯定是男人不行呗。
怕纳妾以后还是做不上种,到时候遮羞布也没了。
就这还想中举?
当举人老爷是那么好中的。
他是不举吧!
高氏进周家院儿的时候,一家子人正忙乎着收拾农具,家里最值钱的农具是一辆两轮儿平板车,比独轮车高档,比不得村里富户的牛马车。
主要前些年周二郎读书要花钱,孙子看病吃药也需花钱,也就今年年初,官家开办了公办的府学,有功名的秀才不但可以进去免费读书,还管吃住,周家才算缓了口气儿。
高氏这会儿子也顾不上假客套了,周大郎早去一会儿,早替自家干活儿,她直接伸手去拉正在磨镰刀的周大郎。
“大郎,别磨了,赶紧的,你叔自己一个人去田里了,可怜人的,他都四十多岁了。”
周大郎纹丝没动,抬头扫了她一眼,不明白这人脸皮怎得如此之厚,上次大姐难道和她说得还不够明白?
以前自己愿意被她家使唤,是因为不想爹娘一直操心自己的婚事,家里人既是看中翠香,他配合就是,反正娶谁都一样,这世上也不会真有女子喜欢自己这样儿的。
周凤英在旁边儿气着了。
呸!脑子得多不正常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合着我兄弟不可怜自己爹岁数大,反到去可怜你家人?
有病!欠治。
周凤英冷着脸大步过去,一把扒拉开高氏拽着自家兄弟的手,劈头盖脸地,“这么大岁数了,怎得一点儿都不知道检点,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你不要名声,俺家大郎还要呢。”
高氏被气得五脏六腑直冒黑烟儿,她若是拉扯周二郎被她这么说也就罢了,就周大郎这样的,那个女人能对他有非分之想。
不过是会干活的牲口而已!
要不是翠香傻,那个能把闺女嫁给他。
“凤英,怎么跟你婶子说话呢。”周老爷子从旁边儿开口。
姑娘可以说话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