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药很苦,薛霁不喜欢这些味道,如今为了她也都能忍下心做。
他忍着嘴里的苦味,喂了最后一口,正巧容盼等人开门。
容盼偏头,见碗底空了,依旧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娘娘还是喝不下吗?”
薛霁把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喂了两碗,够了。”
“这如何是好啊,”庆云无奈道,“大人别急,我明日就去找大夫。”
众人退去各忙各的,屋里剩下薛霁和容芊妤两个人,他几日不曾合眼,抱着她轻声呢喃,“快醒啊,你听见了吗?”
怀中人传来微弱的声音,“济明……”
薛霁一听握紧了她的手,不停地说:“我在,我在!”
“济……明……”她声音很小,只能说出话却睁不开眼。
他望着她,疼到了心底,疼的他心慌意乱。他的眉心蹙起,原本随着搭在身体两旁的手,紧紧抱住她。
夜晚,容芊妤迷迷糊糊睁开眼,可也只是短短一瞬。
只见薛霁躺在她身边,她疲惫地转头,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呢喃声吐字不清,模糊难辨。
她艰难抬起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头,看着他这样劳碌,如此憔悴,灼得他全身发疼。她嗓子干涩,说不出话来。
薛霁闭着眼,把她抱到怀里。
“济明……”她发不出多少声音,头部眩晕,眼前一片昏黑,周身冒出虚汗来,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她知道薛霁=为了她也吃了很多苦,可不想会对她这样好,若是此遭能过,一定要好好待他。
第二日晨起,她又叫不醒了,昨晚已经退烧,如今又热了起来。
叫也叫不醒。
庆云找来一位郎中,可见状只说不妙,“娘娘不好啊,反反复复高热,人会烧傻的,再不退烧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先生可有什么办法?”容盼焦急问道。
符桦放出风声,皇后迁居废弃行宫,这便给了众人一个信号,皇后已无恩宠,因此也没人敢真正给她治病。
这样高热不退,一直拖着,只怕人不好。
薛霁见他神情躲闪,就怕他没办法,“您但说无妨,只要能治好娘娘,价钱好说!”
这郎中双手一摊,有些无能为力,“这位大人,不是老夫见死不救,只是娘娘喂不下药,娘娘曾有旧疾,一朝病发不好给药,可热退不下来,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好的。”
“娘娘就是身体不大好,怎的还有旧疾?”
此事薛霁并不知晓。
“不知娘娘可曾落过水,有过大悲之时,伤过身体?”郎中问。
容盼忆起,“是,娘娘落过水,从前也有过一段时日忧思过度,大半年都在病中。”
从前在容国时,先皇后去世,容芊妤渐渐没了宠爱,曾经被容若妤推下偏僻的荷花池,还是温夏清路过把她捞起。
那段时间,她这个嫡公主成了后宫中最无人在意的角色,没人来治病,也没人探视,就这么拖着拖着,终于解了丧母之痛。
可从此身体也不好了。
“那就是了,这次娘娘是因为冻伤加上心事太重,致旧疾复发,阴阳不调气血郁结,若是只有一件还好说,可这……”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容盼问。
郎中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老夫才疏学浅,实在……实在是无能为力。”
众人见状也没办法,不知他是真的没办法,还是一个劲的推脱。
后几人又陆续找来了几名郎中,皆像说好了一样,治不好。
薛霁脸色沉下来,几日都了无音信,实在有些无奈。
“大人,大人,奴婢从门外遇到一位先生,说能治娘娘的病!”庆云喊着一路小跑,他跑得快,能看见后面跟着一个男子。
二十几岁的样子,穿着十分朴素的衣裳,拎着一只掉色的木匣子,一走近一身难闻的药汤味。
“何人?”薛霁上下打量他,恐是刺客。
“草民周彦书见过掌印大人。”他首先向薛霁行礼,毫不怯场像是有备而来。
“你是何人?”
他答:“如今陛下大公主的母妃谭氏,是草民的老相识,闻迅特来给娘娘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