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点滴滴落的声音,坐在床边的男人生怕吵醒病床上的人,所以动也没有动,就静静的看着,仿佛光看着就能够这么过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响起落笔的声音,笔锋落在纸张上轻微声响跟点滴成交融着,格外和谐。
时进就坐在床边,把笔记本放在床上写着什么,模样很认真,一笔一划的。
黄昏的余晖撒落入室,橙黄的光辉落在床周围,落在时进身上勾勒着俊美认真的面容,显得格外温柔。
宋星里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时进低头正在写着什么,黄昏温柔的光晕隐约笼罩住时进半边脸,垂眸认真的模样斯文沉静,让人看着都不由得安静下来,呼吸都会生怕惊扰了时进而渐渐放缓。
握笔的姿势十几年都是这样的,写字一笔一划像是跟工整较真那般,正楷字体漂亮至极,真是媲美那些字帖上的文字。而且握笔的手也是那么好看,好像好看的人哪哪都好看。
那一瞬间他还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过去,放学的时候他总是不写作业偷看时进。
看着看着就入了迷,作业什么的也不在乎。
然后就被抓包了。
“星星,偷看我?”
“!”
宋星里在对上时进抬眸的眼神瞬间故作刚睡醒,半眯双眸还是睡眼朦胧的状态,与此同时逼真的打了个哈欠。
就在他想要转过身不让时进看着自己,结果就发现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罩住,愣了几秒。
他脑袋上是什么?
回想着之前发生过什么。
噢是了,他被漆闻湛的父亲用拐杖打了头,肿了个大包还流了血,现在是在医院里,但是……
时进见宋星里要动立马合上笔记本,前倾身体帮他调整着姿势。
“你后脑勺出了血,医生给你戴上了弹力网帽敷着药消肿的,先不要动。”然后他就看着宋星里表情有些微妙,以为是疼的顿时有些担心:“是不是疼了?我去喊医生。”
“别。”宋星里眼疾手快抓住时进的手腕,阻止着时进去喊人。
时进低头看了眼宋星里握着自己的手,唇角微乎其微的上扬,而后很好的克制住再深的弧度:“如果疼就说,不用逞强,我让医生给你换药。”
“我现在很丑吗?”
“嗯?”
宋星里表情一言难尽,他松开手时进的手抬手想要摸自己的脑袋,结果被时进抓住,他更皱巴着脸:“完了,我可是要上节目的,现在这样还能上吗?我现在应该很丑吧?”
他那么注重外表的一个人现在脑袋上竟然被一个网罩住,想也不用想肯定很丑。
整个人有些不是很好了。
说完他就看到时进低头一笑,轻笑的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入耳却莫名的酥麻,眉眼被笑意染上无尽的温柔。
愣了两秒。
他其实很少看时进笑,明明时进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就是太沉稳很少有面部表情,从来都是云淡风轻,就连他读书时那样狂热的追求都能够坐如钟,仿佛是个出家人,所有勾引都不为所动。
所以有时候看到时进笑就很容易看愣眼,就算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但好像也不是很妨碍他看……
美男。
“不丑,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好看的,怎么都好看。”
时进微俯身,在宋星里耳畔轻声说道,声音低沉温柔,富有磁性含笑的嗓音撩拨着心弦,是难以抵抗的诱惑。
他把枕头放在宋星里的后腰处让人靠着,借此拉近距离。
宋星里对上时进藏着温柔缱绻的双眸,这双总是毫无波澜的眼睛一旦展露温柔就必然能让人毫无防备的往下坠,就算是深渊也会义无反顾的往下跳。
当初的他就是这样用满腔热烈去飞蛾扑火,义无反顾就算是粉身碎骨都扑在时进身上。
虽然到现在他都说不上所以然。
但是时进现在这样却让他想起了读书的时候,时进总会用这样模棱两可的暧昧让他一步又一步的沦陷,也不是说当初是个木头,毕竟时进该说的话还是会说,护着他的时候也会护着,该疼的时候也会疼他。
所以时进就是装故意的木头。
一切源自于洛卿那句对他们俩都说了反话的谎言。
洛卿对时进说,他喜欢的是稳重成熟的人,也对他说时进喜欢的是听话乖巧的人。
这个谎言为什么他们会深信不疑,那还不是因为信任洛卿。
下意识的别开脸:“我不想听这些。”
他不敢了。
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时进也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他坐回椅子上,把手中的笔记本放在床头柜:“我跟黄导说了你受伤的事情他很担心,说才过了多久你又受伤了,问如果不行就暂时缺两期的节目。”
“嗯。”宋星里应了声,于此同时看了眼时进手中的笔记本,怎么现在时进还在用笔记本。
“想看吗?”时进捕捉到宋星里的视线,把笔记本又拿了回来,温柔笑问。
宋星里见时进又这样笑,眸光微闪,眼底闪过一抹恼怒:“你别笑,正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