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
那把剑通体漆黑如墨,锋锐似寒铁,其中蕴藏无穷神力,是一柄旷世神剑,用之切玉,如切泥焉,名曰“景凌”。
古遥初初见那把剑,远远看着就很喜爱,仿佛前世就有渊源。
奈何听闻这是兵主的爱剑,古遥便将自己从小养的花,都带来送给他,好大一捧,将他人都淹没,看不清脸,只听他的声音,问兵主:“神剑景凌,兵主可否让与我?”
兵主不认得他,听他这样张狂,张口就要自己的剑,一掌拨开那些乱糟糟的鲜花,认出他眉心佛眼,这是佛子。
“小沙弥,你是须弥山的人?要本尊的剑做甚?”
古遥想了个理由:“我见你的剑好看呀。”
“这些花不够换本尊的剑。”
“那我再多给你送一些花,我在须弥山还种了好多,你喜欢喝酒吗,我会酿酒,月老都喝过我酿的酒!”
兵主摇头,对他的酒不感兴趣。
“你若不喜欢酒,那你喜欢什么。”他仰头望着高大的兵主,说,“只要能换到你的剑,什么我都给你!”
他睁着圆的杏眼,眼尾上扬,光彩暗敛,如此灵动,和兵主以前见过的那些佛陀全然不同。
“你说你擅长酿酒,”兵主对他道:“若你能酿造出让本尊喝醉的酒来,就将剑送给你。”
古遥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他酿酒技术很好,没有人教过他,佛陀不教他这些,好像是他原本就会的。古遥给兵主带了他酿造的一坛子酒,到了他的宫殿外求见:“你试试这个。”
兵主住的地方,和仙界其他地方不同,这里有月亮,有星辰,却唯独没有太阳。
古遥送他的酒,兵主只嗅了一口,就摇头:“这酒不行。”
“你喝都没喝,怎么就说不行呢?”古遥舀了一盏给他,执拗地道,“你喝一口。”
酒中花香四溢,有种迷人的芳香,但无论是何种酒,他都不会喝醉。兵主伸手接过,仰头饮尽,古遥再次递上一盏,一盏紧跟着一盏,一坛子空了,兵主的眼神依旧清明,将酒盏倒过来,一滴也不剩,眼睛低垂下注视着他:“我都说了,小沙弥,你的酒不行。”
古遥并不气馁:“我回去改进,我一定要拿到你的剑。可是你的宫殿外面有两只神兽拦路,我每次进来都好困难。”
兵主便给他一块令牌,玉牌上一个“故”字。
古遥问他:“为何是‘故’字。”
“下次回答你。”兵主打发他走了,殿中不再有吵嚷的声音,寂静得只有薄纱般的月光,宫殿中弥漫着一股很甜的酒香。他拈起一朵盛放的花,这小沙弥很会养花,和花神养出来的那些花不分上下,每一瓣都盛开到极致的浓烈,他摘下一朵,塞进嘴里,有些苦涩,他坐下月色下,慢慢地将花瓣嚼来吃了。
很快,古遥来了第二次。
和上次一样,他的酒并未让兵主喝醉,古遥坐在他面前叹息:“你上次说,告诉我这令牌上的‘故’字是什么意思,现在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啦。”
兵主注视着他:“这是本尊的名。”
“你叫‘故’?那你姓什么?”
“下次回答你。”
“又是下次,那你能不能,让我摸摸你的剑?”
“为何喜欢本尊的剑?”
“我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他非常理直气壮,“我能摸吗?”
兵主摇头:“不能。”
“…那好吧,我回家去酿酒,我一定会酿出来的。”小沙弥来了又走,第三次来,兵主告诉他自己的姓氏:“我姓容,单名一个故。小沙弥,你叫什么?”
“我在须弥山出生,从佛界花蕊降生,所以就叫我花。因为我还很小,所以佛陀叫我小花。”
兵主抿着酒盏的嘴唇不经意扬起一个弧度:“难怪你养了这么多的花。”
“因为佛界什么都没有,不好玩,只有花花草草了。”
将最后一滴酒喝完,兵主将酒杯倒过来,一滴晶莹的酒液落在了桌上:“小花,希望你下次给本尊带一点不一样的酒。”
古遥离开仙界,又回家鼓捣着酿酒,百年间弹指而过,他是唯一能走进兵主殿中的人。他酿造的酒在仙界反响相当好,那些小神仙都喜欢找他换点酒喝,奈何就是喝不醉兵主。他听仙界的仙兵说:“那是威名赫赫的战神大人,连帝君见了都要忌惮三分,你酿的酒怎可能灌醉他!他若不想醉,谁能让他醉。”
古遥认输了,挫败道:“我就想摸摸你的剑而已。”
兵主送给他一把小一些的剑,细长古朴,是仿着景凌剑而来,通体漆黑,但没有景凌剑身上的山川日月,剑身光洁而冰冷,抚触上去却滑如绸缎,剑身单单一个“故”字。
“我要景凌剑,你送我这一把做什么!”
“都是剑,有何分别?这是我亲手为你铸造,小巧一些,可随身佩戴,再说了,你一个佛子,为何执着于兵器,你们佛,不都讲行善积德么。”
古遥的小脸皱了起来:“我要另一把。”
“没有。”
“我知你有,你连摸都不肯让我摸一下么。”
“不给。”
“你是兵主,是战神,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