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早就受不了了。
“虽是短暂合作,不过师父他一向欣赏萧寺正大人。
“咱们内侍官啊,别的做不了,但替您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还是小事一桩。”
有福的师父,正是宫中大名鼎鼎的内务官总管,董寿。
这董寿可是宫中老人了,不但侍奉过先皇,还侍奉过赵泽与先皇之父,只要是宫里待过的太监,十有八.九都得对他恭恭敬敬的。
不过,方朝看到前朝权宦专权的前例,在管理宦官的权力上一直十分小心。目前宫中内侍官人数,只有前朝的五分之一左右,能伸手到朝堂的程度也有限。
谢知秋对宦官不了解,亦抱了些戒备。
那董寿,能在宫中舒舒服服地活这么些年,还能让连续三个皇帝都对他信任有加、让他一直牢牢把控着内侍省大权,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只是这一回,谢知秋想往宫中递消息,将赵泽从高墙深院里骗出来,只有依靠董寿这一脉的宦官——
齐慕先知道她深得赵泽信任,想要弄死她,必然要先阻断她与赵泽之间的联系,好让赵泽弄不清事情的前因后果,糊里糊涂被齐慕先与他掌控的那一大群谏官牵着走。
谢知秋不用试都知道,她如果按照正常流程去皇宫请求面圣,绝无可能见到赵泽。要是齐慕先手段强硬一点,说不定她还没走到皇宫,在半途就会出事。
所以,谢知秋逆其道而行之,换了个途径,把赵泽弄来了大理寺。
之前由于天鹤船的事情,谢知秋频繁要进宫,几乎次次都能见到董寿。
董寿没有明着对她表示友好,但谢知秋耳聪目明,记住了时常与董寿交谈的几个太监和宫女的脸和名字。
昨日一出牢狱,谢知秋立即命张聪去找与萧家关系密切、靠得住的守夜侍卫,让他们给宫里的内侍递消息,再让内侍去找董寿,帮她这一把。
要说的话,谢知秋与董寿并没有什么交情。
但这董寿,当年是太后派的人。
太后身居宫中,对与她朝夕相处、对她马首是瞻的内侍官,自然比较信任,也更容易拧成一股绳。
在太后掌权期间,对内侍官的权力略有放水,一度让他们涉足前朝。
而太后失势后,齐慕先这种标准的文人权臣,当然对内侍官这种身份不屑一顾,大力打压了一番外戚宦官,令董寿的权势大大缩水。
谢知秋不清楚董寿对自己是什么看法,但她知道,只要有机会给齐慕先使绊子,董寿多半不会手下留情。
董寿作为能连哄三任皇帝开心的内侍官大总管,口才果然相当值得信任。
赵泽比想象中更早就来到了大理寺,他甚至没感到丝毫不对,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
这时,赵泽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满面疑惑地回来了。
他说:“忘忧,你这大理寺怪怪的啊,怎么人人脸色都这么凝重,而且这里不是本该戒备森严的吗,怎么昨晚还遭贼了?没丢什么东西吧?”
谢知秋回答:“并未。昨晚遭窃的是证物室和停尸房,但目前并未发现有什么东西失窃。”
“停尸房?!什么贼会去偷停尸房?!”
赵泽大吃一惊。
他虽然作为皇帝资历尚浅,但本身并不是个傻子,一转头就回过神来,道:“那贼必定是哪桩案子涉事的人派来的,恐怕是你们的证物里有对他不利的证据吧?!”
谢知秋面不改色地恭维道:“臣亦是如此想,皇上第一回办案竟就如此敏锐,真是明察秋毫。”
赵泽被夸挺高兴的。
他拿扇子轻敲下巴,问:“所以你们最近在办的是什么案子啊?好像挺有意思的。”
谢知秋回答:“最近闹得大的,主要是一桩死者为乐坊女子的凶案,坊间百姓议论也不少。这桩案子略有些疑点,所以臣这两天花了点时间查查,但凶手其实当场就被抓获,是一名今年刚及第的进士,目击者和凶器都在,这案子本身并不难判。”
“今年的新进士,竟有人犯了这样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朕?!”
赵泽惊愕。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一年新进士一录几百人,虽然理论上来说这些人都是天子门生,但赵泽其实根本没记住其中几个人,后面授官什么的都交给吏部去办了,他也不是很清楚,对这些人后来的遭遇自然不清楚。
赵泽感慨万分,唰地打开折扇,边扇风边摇头叹息:“杀人怎样也不对啊,真是个败类!”
“微臣也这样觉得。”
谢知秋随口附和。
她又道:“其实,此案剩下的疑点,微臣昨夜已经理得差不多了,今日正想正式审理。”
“哦?那朕岂不是来得正是时候,还能看你判案。”
赵泽悠哉地道。
“这案子到底怎么回事,你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