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长的脖子都缩了回去:“钟……钟老师……”
“这里是医院,请你们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医生看病。”
“是是是。”宋父宋母连连点头。
祝青臣疑惑地看向钟老师,钟老师奈地说了一句:“宋淮书当年也是我带进学校的,因为他家里穷,给他家争取了很多优惠,我和他家父母都认识。”
原来如此。
刚过去的暑假,祝青臣跟钟老师一起去招生,钟老师对家庭困难的学生格外照,对每年的优惠政策倒背如流。
他能用最简的公式,最快地计算对这家庭最有利的学方式,并且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讲解给所有人听。
他把一片真心捧给贫困家庭,势利短浅如宋父宋母,心里也清清楚楚,钟老师绝对不会害他们,所以都很听他的话。
钟老师叹了口气,对宋家父母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孩子的情况,你们做大人的更要稳重,不要大吵大闹的。”
宋母压低声音:“那……钟老师,到底是谁……”
“薄明寒。”钟老师语气冷静,“警察亲自把孩子从薄明寒家里救来的。”
“啊?”宋父宋母瞬间失去力气,跌坐在地,“不可能的,薄总对我们家可好了,钟老师,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具体情况警察会去调查的,你们现在守在外面,等淮书来就好。”
“诶,好。”
宋父宋母相互搀扶着,在外面的长椅坐下,挨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么。
本来也指望不他们么,要他们不吵闹,钟老师也不多管。
祝青臣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胳膊,发现他整人在微微发抖,连忙扶住他:“钟老师?你也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喝点水?”
“好,谢谢。”钟老师在椅子坐下,接过祝青臣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
祝青臣问:“所以,您不仅是宋淮书的辅导员,还是领他进学校的人。”
“对。”钟老师叹了口气,“我从事贫困学生招生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祝老师,我真的很后悔。”
他放下水杯,双手捂着脸:“学期,我明知道宋淮书思想不端正,是找他谈话。后来闹宿舍楼下告白的事情,给他处,我也找他谈过几次,但也是谈过几次而已。”
“我知道他在薄氏集团习,暑假也和那薄明寒接触过,可我完全没看来,薄明寒竟然是这样的人。”
“如我对薄明寒多留意一点;如我多找找宋淮书,再帮他申请一下其他补助,说不定他就不会去薄氏集团习。我做的还不够,还差很多。”
祝青臣难过地看着他,声安慰:“不是的,您做的已经够多够好了,发生这种事情,谁都没有想到。”
钟老师沉默良久。
祝青臣安安静静地陪着他:“贤者自苦,也有贤者才会自苦。”
倘若是不负责任的人,早就开始推卸责任了,有负责任的老师,才会往自己身找原因。
虽然宋淮书是不怎么样的学生,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但他的老师是好老师。
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从急诊室里来:“家属?”
钟老师连忙起身前,比宋父宋母还快:“学生怎么样?”
“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休养,去办手续吧。”
祝青臣陪着他们去办了手续,又在医院里待了一会儿,才回家去。
*
一晚过去。
派所里的薄明寒酒醒了,他一口咬死,自己喝醉了,和宋淮书是你情我愿,那是众爱好,没么大不了的。
至于其他的,他要见到自己的律师才肯说。
病房里的宋淮书也醒了。
一觉醒来看见父母,他和父母抱头痛哭,说自己看错了人,竟然被薄明寒摆了一道。
他攥着拳头,狠狠捶床:“我要把他送进去!把他送去坐牢!他竟然敢这样践踏我!”
宋父宋母对视一眼,面露难色,试探着问:“淮书,要是薄总进去了,是不是你爸爸就住不了院了?你的习工作也……”
他在薄氏的习工资可是一月万呢,包吃包住,集团还帮他父亲治病。
万一……要是……
那怎么办?
宋淮书愣了一下,怒心头,还没来得及质问父母,就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对了,那项目。
那项目一直都是他在负责。
如他坚持指控薄明寒犯罪,要是薄明寒反过来,把那项目给捅来了,那怎么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