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霸失笑:“你和铁牛学坏了。”
张亮憨笑了一下,问道:“殿下所说岭南未来是谶纬,还是……”
李玄霸道:“还是幻想?”
张亮小声道:“嗯。”他总觉得太不真实了。
李玄霸道:“是谶纬,但也不全是真实。岭南道很大很大啊。”
张亮没反应过来:“岭南道是很大……”
李玄霸道:“中原有繁荣的地方,也有贫穷的地方;江南有鱼米之乡,也有未开化的山林。岭南这么大的地方,未来自然有繁盛之地,也有贫穷之地。就是交州这一地……”
李玄霸笑了笑:“有一部分确实繁荣,还有一部分被不肖子孙丢了。”
张亮的脸色瞬间一沉:“他们有异心?!”
李玄霸摇头:“他们没有,那是千百年后的事了。我们不必忧心这个。”
张亮大着胆子道:“但我见殿下似乎在忧心这个,才会对岭南道如此用心。”
李玄霸居然愣住。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张亮:“我有吗?”
张亮点头:“肯定有。”
很明显有。
既然殿下知道交州与中原分离是千百年后的事,那就说明在此时交州并无大事,何必现在就亲自来交州?
李玄霸眉头紧皱。
张亮有点不安。他是不是说错了话?
他忙抱拳:“卑职见识浅薄,若说错话……”
李玄霸打断道:“别卑职不卑职的,自家府上太过客气,听得我头疼。”
他深呼吸了一下,失笑道:“你没说错。”
李玄霸把折扇合拢插腰上,一甩衣袖,大步向前。
“没错啊。”
“哈哈哈哈哈!”
张亮愕然地跟上突然甩着衣袖朗声大笑的李玄霸。
说得好听点,李玄霸现在的模样就是标准的狂士。
说得难听点,李玄霸笑得就像个癫子。
谁也不知道他为何发笑,他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发笑。
只是想笑,便笑了。
非要李玄霸说出个突然大笑的缘由,他只是想起了幼年时与二哥的对话。
“哥,穷则独善其身,达才兼济天下。我只顾我自己,不想顾别人。”
“但是阿玄,我们不穷啊。”
“我说的穷不是你想的意思……”
“我们真的不穷!”
“呃……”
好吧,我们现在确实不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