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恍惚了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重新看了一遍,再刷新网页,甚至重新登陆了一遍,才确认无误。
——这次沈峤青真的考了第一。
尽管,之前他想让沈峤青考过聂巍是有一定根据的,因为上回期中考的时候沈峤青比开学又进了很多,跨进了前十名。
所以他才敢带上沈峤青跟聂巍大放厥词。
但,这怎么一下子冲到第一名了呢?
周念心里跟打翻了一窝蚂蚁似的。
脸色急转直下。
他默不作声地飞快对了一下他们俩的各门成绩。
除了都考满分的科目,其余几门差不太多,他高个几分,但语文这一门,他考的132,沈峤青149,接近满分。
就是这里,一下子把落后的分全补上,还反超了他。
毕竟还是小孩子,藏不住心情,他想发火,又觉得发火更难看,搞得他好像输不起一样。
屏幕折射出的蓝光幽幽地映照在他紧绷的脸上。鼠标都快被他给捏碎了。
而且。
沈峤青此时就正站在他身边,那种被睥睨的错觉再次爬上心头,让周念极端不爽。
那个像恶劣的小兔子一样的念头被放出来,在人性的幽深之处蹦来跳去,他曾经反省过自己几次,可这次又按不住了:沈峤青你一个被我养大的狗,也敢越到我头上去?
什么尊重?什么平等?什么好朋友?
一瞬间都被这份成绩单给掀翻了。
他发现自己不能接受。
他想,要是他没带上沈峤青一起补课,那沈峤青绝对不会考那么好。
他这算什么?农夫与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像都不太正确。
沈峤青一声不吭,连呼吸声都听不清。
周念往后靠了靠,坐直身体,说:“……你明天不用来了。你都考第一了,也用不着我带上你一起补课了吧。”
沈峤青跟做错事的小狗一样,不知所措,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
周念更火大了,咬牙切齿地说:“对不起什么啊?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考挺好的啊,我本来就希望你考得好嘛。”
周念猛得站起来,椅子狠狠地往后晃了下,差点翻倒,将将稳住,椅子脚重重地敲在地上,“哐当”一声。
他说:“跟我过来。”
周念气冲冲地把沈峤青带去自己的房间,打开柜子把一件用塑料袋封装起来的T恤拿出来,砸到沈峤青身上,生硬地说:“跟你说好的要给你的衣服,拿上给我走吧。”
“最近我不想见到你,别来找我了。”
沈峤青被衣服甩在脸上,仿佛被扇了一巴掌,他无所适从地伫立着,默默地捧着衣服。
周念又感觉幻视当时沈峤青拿着alpha分化报告来找自己的场面,这家伙和那次一样,明明得了便宜,还他妈一脸沮丧?!
周念臭着脸问:“还不走?”
沈峤青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把衣服放在桌上,说:“我不要什么奖励了,周念,你别生我气。”
沈峤青一直称呼周念的全名。
这是周念多年以前要求的。
那时,有一天,还是个十岁小朋友的沈峤青问:“我可以叫你‘念念’吗?我听见他们叫你‘念念’。”
“不行。”周念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就叫我‘周念’。你跟他们又不一样。”
沈峤青:“哦。”
沈峤青很听话,将周念的每个命令记在心上。
他们一向以全名互相称呼,乍一听,完全是陌生人关系,好像随时可以一拍两散,各不相干。
周念看了一眼被沈峤青放下的袋子,他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随意抓起来扔回去:“我让你拿着!”
沈峤青拿也不是,还也不是,老实又可怜地看着他,说:“我、我没想到期末考我会考那么高,我估分应该是660左右的,就是语文那一门,比我想的多出来十几分,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要么去找老师对一下考卷吧?说不定录错成绩了。”
周念快烦死他了。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周念一看,聂巍还来添乱?
周念接起电话,语气不善:“喂?”
聂巍一样的脾气臭,问:“你考多少……”
这儿还有个比他差的。
周念稍微有点点安慰,幸灾乐祸地问:“你多少啊?听你这说话挺不爽的,该不会第二都保不住吧?哈哈。”
他皮笑肉不笑。
聂巍被戳中痛脚:“你数学几分?”
周念:“一百五。”
聂巍“咔哒”地利落挂了电话,堪称气急败坏。
骂完聂巍,周念继续去骂沈峤青,瞪视他:“你还想赖在这里不走了是吧?”
沈峤青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周念冷冷看着他,任性地说:“我不想听你说话,给我出去。你是还要我送你出门吗?”
这下,沈峤青终于走了。
周念在屋子里闷了半天。
晚上,妈妈从公司回来,问他:“你把衣服扔在客厅桌上干嘛?自己收拾好。”
周念下楼去看,那件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