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沈教授真帅啊。】
周念还是说:【谢谢姐姐】
一扯到法律相关,周念就又想起了那天在小巷子里看到的事。
对十七岁的他来说,他希望世界是黑白分明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坏人被法律制裁,而好人则能得到应有的正义。
这可能在久经社会的大人听起来很愚蠢,但周念就是固执地希望世界如此。
他做不到袖手旁观,做不到装作一切与己无关。
大哥曾经跟他说过:“成年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
他想,或许沈峤青的妈妈是在常年困顿的生活中被磨光了所有志气,所以才会没有勇气去反抗坏人,他已经习惯了忍耐,再忍耐,无论遇见什么事,都会先想着忍一忍。
他总觉得那不是个贪慕钱财的人,否则,沈峤青的妈妈早可以拿着孩子去换钱了。
有时候,人的贫困并不只是金钱上的贫困,更是信息上的贫困,与勇气上的贫困。
他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拉他一把,推他一下,或许迈出第一步就好了。
很显然。
沈峤青不是那个人。
周念并不责怪沈峤青无法拯救他的母亲。
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这么多年来,沈峤青忍受着冷淡,他的妈妈也忍受着嫌恶,互相忌惮,不知不觉抛费了彼此人生中的好时光。
深陷家庭困境的人往往对拯救自己的家庭有心无力。
周念向沈教授发出好友申请。
他在申请理由中写道:【你好,沈教授,别人向我推荐了您。我也是个男omega,可以跟您聊聊吗?】
周念还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下课时,周念拿出手机一看,居然在半小时前就已经通过了好友申请。
那位看上去甚是高冷的沈教授还主动与他搭话:【你好,怎么称呼?】
周念想来想去,总觉得怎么写都不对,改了好几遍,最后还是公式化地介绍自己:
【你好】
【我叫周念,你可以备注我的真名】
【今年17岁,三个月前刚分化成omega,下学期升高二】
沈教授:【我也是在高一的时候分化的。】
周念:【我有件事想咨询您一下,虽然我不是当事人,我劝不动他去找法律援助,今天有机会的话,我会再问一问】
沈教授:【对方也是个omega吗?】
周念:【是的】
沈教授:【这很常见,很多omega都性格孤僻腼腆,你可以问问,假如他实在是跨不过心理障碍的话,也可以由我上门做咨询。当然,尽管放心,不收费。】
周念:【!!!】
【这……这合适吗?】
沈教授:【就是我工作比较忙,得稍微安排一下时间。】
周念:【好,我去问问,谢谢】
周念想了想,总觉得不够表达自己的谢意,重复一遍:【谢谢】
沈教授:【不用谢】
快到沈峤青家时,周念又想,我是不是太狗拿耗子了?
人家都跟那个韩先生订婚了,说不定很乐意当个金丝雀?周念晃了晃头,不,他的直觉告诉他,沈峤青的妈妈是不乐意的。
到楼下时。
周念意有所感地抬起头,看到沈峤青家所在的楼层,炽热的太阳晃得他快睁不开眼,他眯起眼睛。
强光让视野模糊了下,他好像看见窗口站着个人影,再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周念来之前并没有给沈家打过电话,他自然而然地认为沈峤青肯定在家。
不然还能去哪?
沈峤青又没有别的朋友。
搭电梯上楼。
沈峤青家住在8楼。
电梯升至8楼,门一打开。
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从耳边擦过去,没听清楚。
是一声短促的呼救。
还带有哭腔。
有点耳熟。他好像曾听过。
周念心里一个咯噔,慌长起不祥预感。
他向沈峤青家门走去,心跳速度急剧上升,上次所见的画面犹如蒙太奇般闪现在他的脑海里,与此刻他眼前所见的现实重叠在一起。
他站定在沈峤青家门口,看着门板,像看着一扇通往噩梦的大门。
他听见了。
隔着门板,周念听见了男人的哭声、哀求和拒绝,跟另一男人的羞辱、强迫和情话。
周念如坠冰窖,怔在原地,大概过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报警。
周念说:“快点来,请你们快点来。”
挂掉电话,周念也没干等着,他鼓起勇气去拍门:“喂!喂!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
他心里完全没底,双腿像有自己的意识,很想走开,但却被他牢牢地钉在门口。
屋内的声音还是没停下。
周念心急如焚地想,是不是他喊得太轻了?
于是拔高声音:“我已经报警了!!”
这时。
在一阵令人揪心的纠缠声后,突然,他隐约听见了像是裂帛般的刺入声,闷闷的。
一切戛然而止。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