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志气相投的好友,起码认识了十年八年了才能聊得这么嗨。
但假如是认识周念的人就会知道,这不过是周念的基本操作,他周念,全校都出名的海王,他不主动去认识别人还能有一圈朋友,只要他想主动,就没有谈不来的人。
跟谁都能聊得让对方很顺畅。
韩涟不知不觉被他哄得服服帖帖,连一开始来找他的目的都给忘了,直到肚子饿了,还说:“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哪家餐厅?全城的都行。”
周念说:“不如我请你吃食堂,我们食堂菜色挺好的呢。”
“好啊。”韩涟也不嫌弃,他答应下来,又想到什么,笑笑说,“你这算不算是在试图控制我啊?”
周念哇塞了一声:“你也不用什么都往上面套吧?”
这时。
韩涟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人名:沈峤青。
对周念说:“我哥打电话给我了,哈哈,我们本来约了今晚在酒店见面。但是我把他鸽了,他还不知道我来找你了。”
“虽然你不怎么想要他了,但他还是非常在乎你。生怕我害你。”
韩涟起身去一旁接电话了,压低声音,不让周念听。
周念也没注意去听,反正回头沈峤青会全部都告诉自己的。
韩涟打完电话,遗憾地对他说:“不好意思啊,我哥让我现在马上去找他,他气坏了呢。我不能去吃你请的这段饭了,先给我存着行不行?等我下回来找你。”
周念爽快地比了个ok的手势:“行啊。”
韩涟阴阳怪气地过来,心满意足地被他送走了。
周念望着他离开,看他脚步轻快,嘴里好像还哼着什么小曲儿呢,依然是有点神经兮兮的样子,不过没那么让人心里毛毛得了。
一直到韩涟完全走了。
周念摸摸自己的肚皮。
咕噜咕噜的叫。
他把双臂张开,搭在长椅的椅背上,以瘫坐的姿势,往后仰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真特么累啊。
像是应付一个很麻烦的犯人,对其进行审讯几小时,身体不累,心很累。
他倒着看了一会儿同学打球,放空了一下脑袋。
然后跟抽紧身体里的那根筋一样,重新坐正身子,翻了下沈峤青的号码——因为在家人那里都过了明路,他把沈峤青的备注给改了,改回了“沈峤青”这个正名。
虽然也没多么亲昵,可总比之前的伪装房产代称好多了。
当时他还想了下要改成什么,想来想去,觉得“亲爱的”“男朋友”之类的都恶心巴拉的,他自己第一个受不了,还不如直接就备注人名。
其实就算不备注也没事,他能背得下来沈峤青的手机号。
周念拨通沈峤青的号码。
沈峤青很快接了起来,问:“他走了吗?”
周念说:“终于走了。”
沈峤青忧心忡忡地问:“你们都聊了什么啊,居然说了那么久。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怎么了?他吓唬你了?”
周念摸摸鼻子:“互相吓唬吧。要是我16岁那会儿,说不定会被他吓唬住,可是我现在21岁了。拜托,沈峤青,你不用那么担心我,我是个警校生,在警局见习过的警校生,我见过穷凶极恶的人,韩涟吓不到我的。”
道理他都明白,只是遇上自己喜欢的人,还是会关系则乱。
沈峤青想。
有时,他真的很没尊严地希望自己是条狗就好了,那样就能正大光明地陪在周念身边,不用分开,随时随地保护周念。
曾经他还做过一个挺荒唐的梦,梦见自己死了,阎王爷问他下辈子想投胎成什么。
他就投胎成一条警犬,比现在讨周念喜欢。
醒来以后他还觉得怅然若失,蛮羡慕的。
周念也不瞒着他,说:“我还算是跟韩涟交上朋友了。他跟我说了好多事,等我写下来,改天跟你对一对。看看他哪些事是撒谎的,哪些不是。”
“正好我可以看看我猜得对不对。”
沈峤青更担心了:“你还跟他交朋友了??”
周念:“也不算是交朋友吧。只是敌暗我明的话,不如把他放到明面上啊。比他总是暗搓搓地使坏要好多了。”
“他不是都去找翟向阳了吗?万一他利用翟向阳对你做什么,我还真的没办法吧。”
沈峤青相当的不乐意。
他觉得心口是打翻了一罐醋坛子,他自己都控制不住,有点昏了头地说:“你能不理他吗?”
周念挺强势地冷声说:“不能。”
沈峤青又有点压不住黑暗的气息,脱口而出地说:“都怪我不能控制住他。”
恨不得弄死韩涟似的。
周念心尖又糟糕地跳了一下,心想,这两兄弟有时候还是有点像同一个爹生的。
就是病多病少的区别。
见沈峤青闷闷不乐的。
周念哄他说:“那家伙很会说瞎话,你别被他挑拨了。我估计他会跟你说我跟他聊得多好,说不定还要说些更刺激人的话,你忍住啊。”
不管怎样,沈峤青总是听从周念的,低低“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