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迅速反应,提剑挡下对方这来势汹汹的攻招,眸中尽是杀气:“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当年楚砚在江湖上闯荡时,因其说的每句话绝对不会超过五个字,故而曾以“五字箴言”这一名号给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现下他在面对陆今安时,竟是冲动地将这些所有统统抛诸脑后。
季音脑子转得飞快:“杀人偿命......叶辰,你知不知道这俩人究竟有什么过节?”
“影系长老这么多年仅收了三位亲传弟子,饶是楚师兄这个大弟子,入冥麟阁算起来也不过几年光景......因而有关他的事迹,我确实不曾听说多少。”
季音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师姐相中了他哪里......”话音未落,她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语调有些着急:“对了,沐紫陌不是跟他一起下山做任务吗?怎么没瞧见她的身影?应该抓紧拦下楚砚才对啊!”
叶辰跟着她四下张望起来:“师姐,别说沐师姐,就算咱们三人一起上,恐怕也是拦不下楚师兄的。”
按道理来讲,陆今安比楚砚年长,此处又是末名派的地盘,就算两人实力接近,只要他稳扎稳打,拦下楚砚的攻势定然不成问题。可季音却清楚地瞧见,陆今安出的每一剑都带着迟疑与顾虑,似乎是在害怕些什么。反观楚砚,招招带着杀气,直逼对方要害,每次出手都恨不得将对方乱剑砍死,抽筋剥骨。
“他才九岁,为什么!”楚砚冷冷开口,提剑砍伤了对方的臂膀。
听得此话,左边厢房中观战的赵甲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不到他还没有放下那件事,可怜,可怜啊。”
季音转了转眼珠,连忙凑了过去:“这位兄弟,莫非你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
赵甲明有些得意:“贫道在街边摆摊算卦这么多年,什么江湖事不知道?除却师傅跟大师兄,想来再没有何人能与贫道抢这江湖百晓生的称号。”
季音抱拳:“愿闻其详。”
“听闻当年陆今安在江湖上闯荡,得罪了不少势力,其中便有混入紫宸的司夏人。”他顿了一顿:“他孤身一人,就算武功再怎么高超,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于是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他终究是寡不敌众,被害得遍体鳞伤,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命。”
季音皱眉:“司夏人?”
赵甲明应声:“紫宸与司夏因为四大神器已争夺数年,想来便是因此缘故。就在陆今安奄奄一息时,他被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带回了家。而这个小男孩......是楚砚的弟弟。”
他边讲便将目光转向擂台上打的不可开交两人:“楚砚此前靠着替元师府打探情报养活自己与弟弟,想必那几日他不在家。贫道猜测,陆今安伤好后离开时,定然暴露了行踪。一个九岁的小男孩哪里知道什么是危险,恐怕是被司夏那群家伙当场杀害。”
季音挠了挠头发:“若事实真是如此,我说一句公道话,这种结果似乎不能全赖在陆今安头上。”
赵甲明发出一声长叹:“此前楚砚曾来找贫道算过一卦。当年他在完成任务回家时,当面撞上了行色匆匆的陆今安。估摸着他弟弟被杀害的时候,陆今安就在不远处瞧了个一清二楚。”
叶辰坐不住了:“什么?!他居然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袖手旁观!这样的人,如何能担得起‘剑圣’二字?!”
季音亦是眉头紧皱:“他简直比那群司夏人歹毒百倍啊!”
“许是怀着一种愧疚心理,陆今安这些年嫉恶如仇、惩恶扬善,做了不少正义之举,自然也赚得了人心与美名。”赵甲明喝了口茶,不再言语。
季音心下了然:“怪不得他处出剑的动作犹犹豫豫,原来是愧疚心作祟。”
擂台上,陆今安已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浑身上下被楚砚砍了好几个伤口。台下有末名派的弟子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他挥手拦下:“都别过来!”
围观群众见此情形,纷纷低声讨论起来:“怎么回事!剑圣大人这是要输了?!”
“不可能!区区一个魔教弟子,根本不是剑圣大人的对手嘛!”
“就是!说不定剑圣大人是以退为进,打算找时机将这小子一举击垮!”
楚砚猛地一个回旋,朝着对方胸口单腿横扫。陆今安堪堪躲过,双足一顿,再度提剑砍向他的脖颈。楚砚顺势翻身,指尖用力,一个飞身稳稳立于对方的长剑之上。
“陆今安,你该死。”楚砚唇角微动,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刃极速向对方袭去。陆今安抬臂欲挡,却察觉到短刃裹挟的千钧之势,他的右手受到剧烈猛震,随即跪倒在地,长剑脱手。
楚砚缓缓走到对方面前,低头瞧他:“以命抵命,便宜你了。”
陆今安突然没有了动作,似乎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眸光微闪,竟仿佛松了口气:“好。”
下一瞬,他的脑袋便在擂台上“咕噜咕噜”地翻滚起来,鲜血从他脖颈断裂处汩汩流出,染红了整个擂台。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众人一时间都没来得及弄清发生了什么。直到一声尖锐的喊叫声划破了大殿,围观群众才意识到出了命案,纷纷四下逃窜,哭喊不止。
“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