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将视线转向了她腰间的素问剑:“不为别的,这百兵榜上排名第十的素问剑,总不能不要了吧。”
季音下意识用手去挡:“......见识不少嘛,素问剑也认得?”
“都说了,我是个江湖人。”
临风城与东豫城相邻,季音啃了末名派的弟子递来的几块干粮,几口冷水,正值有了些许睡意时,便感觉马车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
她只来得及把麻绳缠好,便被几人一把扯下了马车。
不得不承认,这末名山确实可称得上“拔地通天”之势。九道天险掩映在嵯峨黛绿的群山间,四面环水,孤峰兀立,云雾缥缈,蓊郁荫翳。
萧夙墨翻身下马,淡淡瞥了两人一眼,冷声开口:“跟上。”
季音撇嘴,凑到白清旭身边悄悄发问:“欸,臭骗子,你知不知道这萧夙墨是什么来头?”
他提唇轻笑:“我猜是个脾气不怎么好的冷冰块。”
她翻了个白眼:“谁跟你聊这个了,我是问你知不知道到他的身份?你看啊,这末名派的掌门姓萧,他也姓萧,肯定不会只是一个普通弟子那么简单......不会吧,难道是萧敬安的儿子?!”
话音刚落,季音便意识到自己的嗓门太大了,因为萧夙墨缓缓停住了脚步,随即朝她投来一道“阴森可怖”的目光。
她咽了咽口水,勉强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白清旭眸中是显而易见的笑意,上扬的嘴角漾出一抹调侃的意味:“萧敬安练武成痴,活了一把年纪,连媳妇都没找,更别说凭空冒出来这么大个儿子了。依我看啊,应该是他年纪大了,故而收个亲传弟子来继承掌门之位吧。”
萧夙墨双拳攥紧,转身望着他,额角青筋直跳:“闭嘴。”
“好好好,别生气嘛,我不说就是了,动怒伤身,更伤肾。”
季音在一旁默默开口:“你能活到现在真的全靠命硬。”
白清旭眉目舒展,紫色的衣袍随风扬起:“很多年前有个老家伙跟我说,人各有命,全不讲理,多做自己,万事大吉。”
“......听起来像是歪理。”
他没有言语,片刻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蓦地笑了,随即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确实,他说完这句话后没过多久就不在了。”
季音看不懂他的表情,像是难过,又像是遗憾,甚至还夹杂着些许释然。她还想继续问些什么,眼前却突然一片漆黑,惊得她迅速抽出了三根流云飞针:“做什么!”
白清旭悠悠道:“自然是不想让你瞧见这九道天险如何才能度过。”
“谁稀罕知道,让我看我都不看!”
不知过了多久,季音感觉到双手被铁链栓在了木桩上,随后蒙在眼前的黑布被人取下。她闭了闭眼,片刻后才适应周遭昏暗的光线。
一股刺鼻的霉味传来,她踩了踩脚下坑洼不平的泥土地面,很是嫌弃地开口:“还国派呢,牢房条件连冥麟阁的一半都比不上。”
被绑在另一个木桩上的白清旭懒懒开口:“坐牢又不是做客,有个不漏雨的屋顶就很不错了。”
“臭骗子,这末名派你来了来了,九道天险也过了,准备什么时候逃走啊?”
他晃了晃脑袋:“天险是过了,可那位传说中的武痴掌门萧敬安,至少也得见上一见不是?”
季音撇嘴:“那你自己留在这里吃牢饭吧,本姑娘不奉陪了。”
要赶紧回冥麟阁才好,若是司玄真的来救她,她恐怕会内疚一辈子。
季音偷着看过不少话本子。那里面的主人公在遇到这种情况时,很多都会故意身陷险境,想赌一赌心中在意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同样在意自己。
记得先前她在看到这种桥段时,总是不解地嗤之以鼻:“搞什么呢!”
如今真的轮到自己身上了,她竟然会犹豫要不要也像话本中一样,看一看她究竟在司玄心中占多少分量。
绑住她的铁链就是普通的链条,况且她如今有内力傍身,虽说逃走要花一番功夫,但也不是并无可能的。
念及于此,一根流云飞针自季音指尖滑下,却又堪堪停在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