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只有七岁。
那人名为萧敬和,仗着自己哥哥为国派掌门,整日不学无术,寻欢作乐。有一次他喝醉了酒,于街边□□了一名女子后失手将其杀害。
而结果亦是预料之中。萧敬安出面为弟弟摆平此事,萧敬和仅是被关了两天,便安安稳稳地放了出来。
女子家人诉冤无处,求理无门,走投无路,只得砸锅卖铁向冥麟阁递了阎王帖。
阎王帖是请冥麟阁杀手出山的标志,亦是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前兆。
接下这张阎王帖的,便是七岁的司玄。
三日后,萧敬和的脑袋被发现在了菜市场的臭水沟中。一条黑狗跑过,嘴里叼着的是萧敬和的一根手指头。
这么看来,司玄与萧敬安很多年前便已然结下了梁子。
“阁主,肖铎长老那边似是遇到了些麻烦。”苏尘拱手,乌蟒剑已被鲜血染得通红。
司玄回神,望向手中的赤霄剑:“无妨。”
“萧敬安命肖铎长老保管赤霄剑,可谓棋差一着。”苏尘望着满地的尸体:“阁主,下一步计划如何?”
司玄望向身后的冥麟阁弟子:“师伯安排便是。至于萧敬安的狗命,本座会亲自去取。”
他此生得到的第一柄剑,是苏尘送给他的五岁生辰贺礼,也是他在十二年前收到过的唯一一件生辰贺礼。
司玄很强,强到他可以不用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甚至对于他的父亲都是直呼名讳。唯独面对苏尘时,他会敬称对方一句“师伯”。
苏尘望着对方手中杀气腾升的赤霄剑,心下了然:“属下明白。”
另一边,白清旭已是寻了块石头坐了下来:“肖长老,我猜现如今这山顶的局势可不太妙啊。赤霄剑现已在司玄手中,他今日若不跟萧敬安拼个你死我活,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这条南山路偏僻安静,咱们聊聊天,看看风景什么的,不是也挺好嘛。”他顿了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不过前辈这地方......今夜确实挺热闹的啊。”
一阵清风吹过,树上叶子轻轻颤抖。肖铎眸光微敛:“什么人,出来。”
清脆的银铃声响起,浓烈的香味登时弥漫开来。莫黛一手轻捻发丝,一手抚上了腰间的紫金葫芦:“哎呀,被发现了呢。”
白清旭轻笑:“要不你再藏一次试试?看看我与肖长老还能不能发现。”
莫黛缓步走至对方面前:“啧啧啧,师姐果然没有骗我,是位模样非常俊俏的小哥哥呢。”
“嗯,有眼光啊。不知你这位师姐是何许人也?可否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莫黛摆了摆手:“小哥哥不要这么心急嘛。师姐若是想见你,你们自然便能见到了。”
白清旭点头道:“既然如此,姑娘今夜这趟,是为何而来?”
“实不相瞒,我有件丢了的宝贝,似乎被小哥哥捡到了呀。”莫黛笑得灿烂:“不知道小哥哥愿不愿意把它还给我呢?”
白清旭轻笑:“宝贝?对我来说,能换钱的都是宝贝。不过我捡到过的宝贝可太多了,不知你口中说的是哪一件?”
莫黛道:“一只骨哨。”
白清旭若有所思:“哦,骨哨啊......让我想想......是萧夙墨让你来的?”
莫黛没有出声。
“这臭小子前不久才刚找我打了一架。你说我好好在路上走着,他上来对着我的脸就是一拳。我可是靠脸吃饭的啊,他就算再嫉妒也不能砸别人饭碗不是?”白清旭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打脸还不算完,这小子又把我那价值千两的折扇给劈了。那可是限量典藏款啊,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把勉强能配合我出风头的折扇,这家伙说劈就劈,我没让他赔钱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居然还来找我要骨哨,这不摆明是欺负老实人嘛?”
莫黛本以为对方会直接拒绝,却不曾想会是这等装傻充愣般打太极的说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竟不知该怎么继续接下去。
见此情形,白清旭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放了那小子点儿血,不知道他清醒了没有。”语毕,他从怀中掏出一只骨哨扔给对方:“至于这东西,看着就卖不了几个钱,还给你了。”
莫黛一把接过骨哨,神情却是一变:“蛊虫呢?”
白清旭整张脸写满了“毫不知情”:“蛊虫?什么蛊虫?这里面还有蛊虫呢?”
见莫黛没有说话,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呀,坏了。肯定是前不久在牢房着了那个笨女人的道,被她给压死了。”
迷雾森林内,季音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她吸了吸鼻子:“什么人敢说我坏话!”
萧夙墨松开了握住素问剑的手:“司玄,很好。”
下一瞬,他却突然点住了季音的定身穴。
她怒道:“你干什么?!你这样就不怕毒发身亡吗?!”
萧夙墨不语,只是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飞身离开了迷雾森林。
林外沈听雁正沿山路寻找叶辰的下落,突见上空两道身影闪过,顿时心头一紧:“糟......糟了,季师师师妹......有......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