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季音回到冥麟阁,便被司玄绑在了药系养伤。药系长老徐道人如其名,整天给她喂苦到要死的汤药不说,还絮叨个没完没了。季音哪能受得了这种无聊透顶的日子,前后想了十余种办法出逃,结果居然全被传闻中最好欺负的徐道长老一一看穿。
季音惊了:“怎么会这样?!”
徐道并未多言,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信上将她所有可能的溜号方式记了个清清楚楚,甚至还重点标记了她最常用的那几个。
季音颤颤巍巍地接过信纸,在落款处看到了司玄的名字。
终于,在又一次被逮住的时候,季音泄了气:“师叔,我真的没事了,你就放我回毒系吧。”
毕竟在毒系她季音可是称王称霸的存在,除了程十鸢,旁人哪里管得了她。
徐道摇了摇头:“阁主有令,师侄若想离开,恐怕还得再吃上我几服药。”
季音顿时想到司玄那手起头落的杀招,咽了咽口水,只得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七日后,她“刑满释放”,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找司玄讲道理。
冥麟阁历代阁主的住所皆为建在霜余山巅正中央的九华殿,地理位置优越不说,修建的也是极为巍峨壮丽,只是有一点,其周遭无论栽种什么植株,不出三日便会彻底枯死。当年季音被司玄扣在这里练武时,偏不信这个邪,偷偷去药系寻了枣树幼苗,誓要种一棵收成最好的枣树出来。可惜有些时候人定胜天是句空话,无论她再怎么用心照料,那些幼苗也逃不了枯死的下场。
九华殿内,司玄与苏尘坐于软塌上,面前是一盘黑白均看似寸步难行的棋局。
“这段时间师伯身上的伤养的如何?”
苏尘手执一颗白棋:“多谢阁主关怀,现已无大碍。”
司玄点了点头:“萧夙墨此人,心如欲壑,执而不化,留不得。”
苏尘落棋:“他来找属下,是为那付栀年之事。此子武功进步极快,且出招狠厉,虽师承萧敬安,却与他并非同一路数。”他顿了一顿:“此番他突然出手,属下分身无暇,未能将叶辰带回,还请阁主恕罪。”
“无妨,虞芸既亲自出手,本座便卖她一个面子。”司玄望向棋盘,黑白各已行至死路:“只是这萧夙墨,倒有些出乎本座的意料。”
苏尘发问:“阁主此话何意?”
司玄摩挲着指尖的棋子:“萧敬安习武几十载,善隐忍,懂伪装,但与本座过招时却破绽百出,冲动异常。”语毕,棋子落在了最远的角落里:“苗疆,蛊毒。”
苏尘眉头紧皱:“此次末名的比武大会,便由陆今安与萧夙墨一同主持。前几日肖铎师弟曾同属下讲述他与一苗疆女子缠斗之事,北山路幸存的弟子也提及萧夙墨曾与异域打扮的女子同行,莫非......”
“挑开楚砚与陆今安之战,再同苗疆合作,最后借本座的手扳倒萧敬安,国派掌门之位,自然便是囊中之物。”司玄起身:“萧敬安教出的这个弟子,本座看来当真是有趣得紧。”
听得此话,苏尘眸子一颤:“萧夙墨十余岁时便跟在了萧敬安身边,算是被萧敬安一手带出的。结果却是个弑师叛道,心狠非常之辈。阁主所言不错,此子果然留不得。”
“萧敬安若有他这个徒弟一半脑子,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司玄将视线转向苏尘:“听肖铎说,云天那个老狐狸也来了?”
苏尘起身拱手:“回阁主,确然如此。不过白清旭此番虽亲自前来,却也只是拦了肖铎师弟的路,并未有其他行动。”
“是么?”司玄轻笑一声:“这只老狐狸精明狡猾的很,他既来了,定然是发现了萧夙墨的谋划。”
苏尘不解:“那他为何没有出手阻拦?”
“师伯,萧夙墨此人便交由你去查,尤其是在他拜入末名派之前,都经历了什么事,认识了什么人。”司玄眸光微闪:“看来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更有意思些。”
就在这时,门外一名弟子疾步走进殿内:“阁主,毒系长老座下十三弟子季音求见。”
苏尘转身望向司玄,却见对方神情明显一顿,旋即恢复了正常。
他身为剑系长老,早便听说过程十鸢这个小徒弟的大名。有些天赋,个性仗义,人缘尚佳。可惜心浮气躁,过于顽劣,若不严加管束,恐难成大器。只是她乃司玄亲自带回来的弟子,就算要管,也得司玄点头才是。
但现如今,冥麟阁上下都在传司玄与这个小弟子的事。他苏尘虽是司玄的下属,但也算看着司玄长大的,面对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毫不上心:“阁主,恕属下冒昧,您与这位弟子,究竟是......”
“师伯,你身上的伤口未痊愈,回去好好将养,不要落下病根。”司玄负手而立,不再言语。
苏尘也算是了解他的性子,自知依现在的这种情况问不出什么,便行礼告退了。
司玄缓步走至那前来通报的小弟子面前:“本座要闭关练功。你传本座的话,让她这段时间安分待在毒系,不许惹是生非,更不许偷溜下山。”
一盏茶后,只见九华殿门前季音拿着素问剑左戳右砍一番,随即灰溜溜地回了毒系。
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