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正在偏殿研习毒籍,面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季音低着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程十鸢并未回头:“回来了?”
季音脑袋差不多埋进膝盖里了:“是弟子不好,害师傅担心,请师傅责罚。”
“责罚?”程十鸢声线中带着笑意:“不过是不听命令,溜到了比武大会上,又擅自行动,被末名派的人抓去做人质罢了,倒也用不着责罚。”
季音不怕程十鸢发怒发火,就怕她老人家笑里藏刀。见此情形,她吓得赶紧上前滑了两步,死死抓住对方衣角,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师傅啊,我真的知错了!我发誓下次一定改,绝对不会再闯祸了!”
“嗯,前年你半夜偷吃烧了伙房,去年你逃课上树砸了屋顶,用的也是这句说辞。十三,看来你这几年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季音有些不服:“怎么就没有长进了?烧伙房砸屋顶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次我可是只身入末名,打探到许多消息不说,还宰了几个末名派的弟子呢!”
听完这番话,程十鸢终于转身,皮笑肉不笑道:“这么说,为师倒还该奖励你了?”
“啊不不不!”季音立刻做出乖乖弟子的模样:“不要奖励,不要奖励,师傅只要不罚我就是天下第一大幸事!”
程十鸢收季音为徒这些年,对她这幅做派早已是见怪不怪。这孩子此番被绑到末名派,又受了一身伤回来,她本就是故意吓唬,想让她长长记性罢了,哪里舍得真罚:“十二说有要事与你相商,你既不要奖励,便去见见她罢。”
“得嘞!”季音立刻站起身子,飞也似地奔出了屋门:“那弟子先告退了!”
程十鸢这关算是过了,至于沐紫陌那关,估计撒泼打滚是不管用了。季音一边想着对策,一边朝着沐紫陌的卧房赶去。
可沐紫陌并未像她预料般扑过来抱住她,也没向往常一样喊她狗蛋儿,而是直呼了她的姓名:“季音,我知道叶辰的下落了!”
季音吃了一惊,连忙扑了上去:“真的?!他在哪?!”
这段时间她一直被关在药系,打听了许久都不得收获。本想着去问问司玄,顺便关心一下他的伤势,可这人居然用闭关的借口堵她,甚至还断了她下山的念头。
沐紫陌摇了摇头:“当时我想去寻你,却碰巧在东山路遇到了叶辰。他中毒昏迷,被一群打扮怪异的人围着,而且那些人似乎想将他带离这里。”
“什么?!”季音差点儿没跳起来:“叶辰中毒了?!”
沐紫陌连忙安抚:“你先别紧张。这些人一直在商量解毒之法,应该并无恶意。我本想与他们商量,让师傅替叶辰解毒,只是还没来得及去,便瞧见了苏尘长老的身影。”
季音已经坐不住了:“苏尘长老?可我去剑系问过,他并未将叶辰带回来啊!”
“当时我见苏尘长老出面,想着此事应当不会再生变数,我留在这里也是添麻烦,就打算先行一步。可还没出树林,我便看见有一黑衣男子朝着苏尘长老攻了过去!我本以为那人是末名派弟子,可他并不使剑,而是用一把匕首。”沐紫陌抿了抿唇:“对了,他还带着半只银色的面具!”
季音神色顿变:“是萧夙墨......可他为何要攻击苏尘长老?”下一瞬,石洞中的一具冰棺在她眼前浮现:“难道......是为了替付栀年报仇?”
“付栀年?那不是当朝左相的孙女吗?听说很多年前便亡故了。”沐紫陌望着认真思索的季音,叹了口气:“他们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叶辰便被那群人带走了。我见状赶紧追了上去,可是他们轻功在我之上,只一会儿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