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临渊?”
临渊回过神来。
他将眼底的暗色敛下,语声里透着不易察觉的冷意:“身为武将之女,她的父亲功盖。她便不该进宫,不该对父皇动心。”
李羡鱼轻声询问:“为什么?”
临渊道:“她是家中独女,极得宠爱。她入宫,便如质在手,她的父兄不敢反。”
“而她在后宫时,本应为父兄筹谋,却耽爱。以致最后,她曾经得宠时她父兄所得的殊荣,皆成御台弹劾吴家有谋逆之心的罪证。”
这一场淑妃以为的爱,实则尽是帝王心术,并无半分真心。
走到尽时,是图穷匕见。
淑妃死,吴家获罪,夷平三族。
也不知那时,她是否后悔过。
李羡鱼亦有些出神。
她想,她好像明白了赵太后话语背后的深意。
这宫廷里曾经有人输过。
输得一无所有,将自己的性命都输了出去。
而赵太后以胜者的姿态告诫她,不要步淑妃的后尘。
临渊垂首看她。
他问:“公觉得害怕吗?”
李羡鱼羽睫轻眨,想着应当该如回答。
临渊深看着她,因她的踌躇而紧皱剑眉。
原本在给她药的长指垂落,转而握住她纤细的皓腕,不让她逃离。
他俯身去咬她的耳尖,低醇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不悦:“臣不是先帝。”
他的唇很烫。
令李羡鱼不得不回过神来看他。
她的羽睫轻抬,墨玉似的杏眸在灯辉里愈显清澈。
她想,她也想到了其中的答案。
李羡鱼红唇微抿,语调认真地道:“若说淑妃有错,那也是错在,她选错了人。”
“因为一始的选择是错的。所以她做什么皆是错。”
“无论是为父兄谋官爵也好,将真心交给帝王也好。无论怎样都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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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有否认。
他微微俯首,轻咬着李羡鱼的耳缘,低声问她:“公可曾觉得自己选错过?”
他唇齿的热气落在耳畔,令李羡鱼觉得有些酥痒。
她往旁侧让了让,殷红的唇瓣轻轻抬起:“临渊,你觉得呢?”
临渊淡淡失笑。
他松齿尖,将李羡鱼拥在怀中,新给她药:“臣不是先帝。公也不是淑妃。”
李羡鱼莞尔。
她不再作声,仅是伸手将春凳还未看完的家书拿过来。
一面看着,一面等着临渊将药完。
一盏茶的时辰很快过去。
临渊直起身来,从屏风后拿来件干净的寝衣,低首替她系着领口的玉扣。
他眼睫半垂,凤眼里暗色深深。
对李羡鱼而言,淑妃的事只当是故事听过。
但对他而言,却另有一层深意。
淑妃是母后所杀。
要是母后想,她自然也能对李羡鱼下手。
今日旧事提,是提点,也是威胁。
他的母后,精准地找到了他的软肋。
他的长指收紧,玲珑的玉扣随之从指尖滑走。
李羡鱼羽睫轻扇,轻轻唤了他一声:“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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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垂落羽睫,将眼底暗色敛下。
“无事。”
他替李羡鱼将领口的最后一枚玉扣系好,新直起身来:“公晚膳想些什么?臣去吩咐御膳房准备。”
李羡鱼支颐想了想,秀眉弯起:“樱桃。”
毕竟在大玥的时候,新鲜的樱桃少见。
即便是送到宫里来的,也多是制成果脯蜜饯。
来胤朝后,她倒有些想将之前吃到的,都吃回来的意思。
临渊自然应下。
他抬步往外,行过绣金屏风后,殿外的夜色铺面而来。
令他本就幽邃的凤眼显晦暗。
他不能再继续让母后李羡鱼留在同一座宫阙里。
就像是——
不能让雪貂成日里看着兔子。
*
雷雨涤尘,几场暴雨后,红墙金瓦洗涤如新。
前朝的尘埃也终是落定。
无论世家权贵们如竭力反对,在胤朝大玥之修商路的事,仍旧是提了日程。
将要动工的前日。
李羡鱼坐在铜鹤冰鉴边,在等着临渊落朝回来的空隙里,简略地翻阅今日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