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拒绝。
他从袖袋里取出竹笛,递到唇畔。
清越笛随之在殿内响起。
在琅琅春雨里听来,泠泠淙淙,似山间鸟雀,月下明溪。
李檀出神地听着,新染胭脂红唇在不经意间轻轻弯起。
朦朦春光里,她似又回到初见那日。
三月莺时,春光正好。
影卫司里,一身星白色圆领袍少逾窗进来,身姿轻捷,笑眼微弯,悄悄对她比了一个噤手势。
这般奇特初遇,像是一瓣桃花落在心上。
一转眼,倒也过去两之久。
她学会骑马,学会吹笛,学会不在清冷雨日里去悲伤事。
她跟着十九去过波光粼粼御河,去过人鼎沸花神娘娘庙,去过月色银白小重山上看宫外星辰——
也许有朝一日,会跟着他,翻过崇山峻岭,回一趟他久别故乡。
岁月无忧,似乎一切都在向好。
李檀眼里笑意愈浓,衬着春日雨光,如庭院中棠花初绽。
一曲终了。
李檀将早已准备好木匣递给十九。
“十九,这个给你。”
十九抬手接过,漆黑眸子里满是笑意:“公主要是再送臣礼物。臣月钱可就要不够回礼了。”
恐怕,就得趁李檀春睡未醒时候,悄悄去宫外接几单替人瞧病生意。
他这般着,却是将竹笛放下,将她递来木匣开。
见檀木匣内,深色绸缎上,置有一管二十六孔玉笛。
紫玉雕成,通体温润。
仅仅只是平淡地放在那,亦能将深色绸缎微微照亮,如春夜里晶莹萤火。
他笑眼微弯,从木匣里取出笛子。
明是喜欢,嘴上却是促狭地问她:“好贵笛子。公主不怕臣囊中羞涩时候,拿去换返乡盘缠吗?”
李檀抿唇而笑。
“你不会。”
她指尖微垂,再抬起时候,素手间便多了一柄样玉笛。
是紫玉雕成,连尺寸与玉纹都与他手中一般无二。
唯一相异处,是李檀身侧面刻有一行诗词。
“将心托明月,流影入君怀。”
十九念出来,复又轻笑出:“臣对玥京城里诗词了解得不多。”
“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
李檀轻拂过笛身上那行小字,在落珠般春雨里向他绽开笑靥。
“十九,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