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檀敷衍地打着哈哈,又去看胡飘飘:“你怎么在这里?”
“嗐!”胡飘飘别有深意地睨向她:“怎么?这里是你的地盘?”
沃檀换了个问法:“你怎么跟我阿兄在一起?”
“自然是私会了,还是南堂主约我的。”胡飘飘笑得暧昧。
沃南没给她胡说八道的机会,上前便盯住沃檀:“那日为何窃药?”
“我说过的,我要攒钱。“沃檀唇角微撇:”有人花高价求药,我就去偷了。”
“那你得了多少银两,可值你挨一顿诫鞭,又断了一月解药?”沃南板着张亘古不变的冷脸,声音里挂着寒霜。
怕他不信,沃檀掏出之前从唐氏那里得来的红玉髓:“得了这个,阿兄几时帮我拿去当铺,看能当多少钱。”
沃南将眉压得紧紧的,包住那玉髓冷声道:“今后休要胡来,你再这般,我定想法子送你回宁州!”
应是不便久待,沃南扔了生肌和调息的药给沃檀后,便匆匆离开了。
胡飘飘今日胆肥得很,还在后头朝沃南飞眼:“南堂主,记得再约奴家呀,奴家几时都有空的……”
待沃南的身影再看不见了,她又回头朝沃檀抬了抬下巴:“刚才要不是我挡着南堂主,你男人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说吧,怎么谢我?”
沃檀奇怪地问:“我阿兄找你做什么?”
“找我问陈府的事,”胡飘飘撩了撩眼皮:“你倒是松快了,老娘天天听那娇小姐发痴发姣,耳朵都要漏油了。”
沃檀被她前一句回答吸引,皱眉追问:“陈府?我阿兄想知道些什么?”
“管得着吗你?合着我被你阿兄问完,又得被你审?老娘才没那么多闲功夫,除非……让我瞧瞧你男人长什么模样。”说话间胡飘飘向那头走了两步,被沃檀伸手拦住。
“藏那么神秘,还不兴给我看一眼?”胡飘飘越发笑意浮动,她抻着脖子扩声道:“公子!我可是她极亲的好友,何不出来让我眼熟眼熟?”
“再乱喊一个字,我毒哑你。”沃檀的警告猝然响起,黑泠泠的眼珠子直勾勾锁住胡飘飘。
胡飘飘被盯得后背打怵,须臾耿耿地冷哼了声:“犯得着吗,这么护短?”
一码归一码,沃檀分得清楚:“你这回帮我,我不会让你白出力的。”
她掏出两样东西递给胡飘飘:“这个遇急时可以捏碎了扔到地上,里头有迷药。另外这枚吞下之后,可扮死遁。”
对胡飘飘来说,这绝对是意外收获。
“好妹妹,姐姐果然没有看走眼!”她咧着嘴将那两样东西悉数收下,想了想又回赠一粒蜡丸:“这可是好东西,给你男人吃落肚,保你二人鸳被夜不休……”
挤眉弄眼送过春丸,胡飘飘生怕沃檀反悔,揣着东西几下起落便离开了。
确认她当真走远,沃檀这才松了心神。
一拧身,景昭已立在那寺庙槛前。见她到了跟前,他抢先开腔问:“怕我被看见,为何?”
“因为我们不能有身边人,有就是死穴,会被对家和仇人盯上。”沃檀边把那蜡丸收到袖囊边回答,答完后她一抬眼,便对上景昭俯低的视线。
温玉般的眸子停驻着,好似要把她的面貌吸进脑中。
“所以,我是你在乎的人?”
“当然啊。”沃檀想也不想便答道:“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怎么不在乎?”
好好的话语,偏有个关联的先后顺序,哑谜一般兜捕住人的情绪。
景昭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算了,权且……当她的回应罢。
夏夜风儿送爽,求佛事毕,二人慢慢往家回。
然而到了巷弄之中,却发现对门出了大事。
唐氏冲撞贵人,被当街杖了个半死,送回家时,人已奄奄一息。
沃檀与景昭回得晚,看热闹的都没剩几个,从邻人口中听闻这些时,那屋子里的卢小郎君已然流了满脸浊泪。
起因,是唐氏在外支摊时,陡然见得之前骗她寻方士的中间人。
唐氏是个有些蛮劲的,也不管那中间人随着公主驾仪,便生扑了过去要拽人寻理,险些惊了马。
那人是公主府仆从,心知唐氏来者不善,便抢先污她偷了荷袋,引着卫从当街重杖,将唐氏打了个血污淋漓。
送回家时,已是扁鹊难医。
唐氏气息孱弱,说话声音细如弱蚁。见得沃檀后,她颤着手指了指床顶的某个地方。
按她所指,沃檀取下两个木盒,其中一个里面装着几张钱票与银锭子,而另一个,则裹了好几层布巾,似乎是个圆形物件。
痛楚的抽搐中,唐氏咳得缩成一团,好不容易止了咳嗽,又拼命张着嘴,像要跟沃檀说什么。
沃檀俯身去听,才知竟是要将那卢小郎君托付给她。
沃檀张口结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人托孤。她懵懵地去看景昭,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景昭上前两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将她牵了起来。
“小郎莫要哭了,陪陪你母亲罢。”这话,是景昭对卢长宁说的。
顿了顿,他又对上唐氏的眼:“放心,那施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