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说话就说话(3 / 4)

那位世子。

而被他搂着调\情是个穿绿衣服侍女,从那衣裳料子来看,应该也是苏国公府人。

叫停沃檀后,苏弘阳往那侍女脸上拍了拍,如同打发一只猫狗似,把人给撵走了。

目光不善地睨了沃檀一圈,苏弘阳抬了抬下巴:“你是何人?”

“小是秦都帅近侍。”沃檀粗声粗气地应道。

“秦元德?”苏弘阳以极不屑语气说出这名字,后又虚着眼看沃檀:“见了本世子不知道问侯行礼?不愧是武夫家里教养出来,半点礼数都不懂。”

这话完了,他又颐指气使地点了点沃檀:“本世子饿了,你去厨房给我传一份宵食来。跟他们说不要过咸也不过淡,若我吃着不对,仔细他们腿。”

声音若再尖细些,想来跟大内里公公们也没什么区别了。

沃檀腹诽一记,老老实实低头答他:“到时辰了,小要赶着去上值。”

“你这是不听本世子使唤了?”苏弘阳声音抬高:“秦府祖上可是泥腿子,你主子秦元德也不过是禁军里官罢了,见了本世子他也得乖乖伏首行礼。本世子今日指你一回是你荣幸,懂不懂?”

是不是荣幸沃檀不懂,但她余光里,已经瞥见个高大且熟悉身影出现了。

那身影越走越近,是秦元德。

苏弘阳犹不可知,还在出言威胁沃檀:“本世子使唤你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苏世子。”

一道浑厚嗓音杀入耳中,苏弘阳险些被吓得脚下趔趄。他转过头去,这才看见秦元德。

秦元德大踏步地过来,在苏弘阳开口说话之前,率先木着声音道:“苏世子,本将好歹在朝中奉职,你连个闲缺都没有。若论起来,也该是苏世子向本将行礼才对?”

这场撞见太过猝不及防,苏弘阳眉头登时便跳了两下。

他脾气虽大,拳头却显然跟秦元德差得有些远,且秦元德面色冻凝,一看就不便招惹。是以在略作思忖后,苏弘阳便决定了应对态度。

脸上挂着故作熟络笑,苏弘阳朗声道:“秦都帅,我可不曾说过让你向我行礼。是这小卒适才出言不逊,行止甚是不妥,我想着他既是秦都帅亲随,就怕哪日冲撞九王爷殿下,给秦都帅惹麻烦,这才一时僭越,小小地提点了下,秦都帅可莫要误会。”

“是么?可秦某刚才眼见,听进耳朵里,好像有些出入?”秦元德接腔,却是耿直戳破苏弘阳话。

夜风潇潇,但这处空气,似乎矍然冻住了。

心里暗骂一通后,苏弘阳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秦都帅,掐日子算算,贵表妹后日便要嫁给我太子表哥,咱们两家远近也算个姻亲了,苏某人怎会对秦都帅有所冒犯?想是这夜里风大,你一时错耳听岔了。”

“都帅,属下刚才听得明明白白,苏公子确实说过您得对他行礼话,还说是要行伏首礼。”恭恭敬敬声音响起,是跟在秦元德身后田枝在一旁拱火:“且属下,好像听见有泥腿子这样粗话呢?”

苏弘阳噎了噎,片时上下牙磨合交错,刀子般眼神剜向田枝:“主子说话,轮得到你这种贱奴插嘴?”

田枝身形不动,眼皮都没颤一下,跟沃檀一般老实地装聋。

秦元德口吻越加泛冷:“苏世子,秦府祖上确是田舍出身,却也着实为这大邱江山出过力。家父四处征战,为我朝驱敌拓土更是从未有过懈怠,不知鄙府是何处开罪世子,令您这般羞辱?”

蛛丝般细雨飘入檐下,苏弘阳面上青青白白变个不住。

身为钟鼎之家公爵之后,他打小肆言如狂惯了,方才那番矫饰已然是他最大收敛和退让,然而秦元德这话一脱口,弄得他连台阶都没得下。

对于秦元德发难,以及话里不给自己留余地行为,苏弘阳羞恼至极。

这一恼,声音便直接阴阳怪气起来:“秦都帅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论品阶,我苏国公府是一等公爵,祖上立功不比你秦府低,你这般咄咄逼人,未免不知轻重了些?”

这般带着浓家挑衅与威压火气之话,秦元德却眉目依然:“方才那话若是苏国公本人说,就算念在辈份之别,秦某也要请他赐教两句。但若他老人家拿国公爷名头来压,秦某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当平时不察许是冲撞过他老人家……”

秦元德眼也不眨,回呛苏弘阳游刃有余:“可苏公子无阶无品,却出言辱及朝廷命官,开国功勋,还大言不惭地要拉上国公府名头,充起国公爷派头……”

顿了顿,他又压低嗓音问苏弘阳:“还是说,你急欲袭爵,不盼苏国公龟鹤遐龄,寿元无量?”

“秦元德!你这莽夫!”苏弘阳顿时勃然:“你敢咒我爹短寿?!”

两个大男人唇枪舌战,直令空气中蠕动起唱对台戏一般火药味。

沃檀在旁静立许久,这时也不由向秦元德投去奇怪目光。

本当他是个不善言辞武将,哪知他跟人论起理来有条不紊,说话周全又哽人,打起嘴仗来出奇犀利,竟是分毫不让。

这般行为着实出人意料,直令沃檀心索高吊了下。

秦元德那位老父亲秦将军,那可是看她怎么都不顺眼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