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公立时面有难色。
沃檀笑得人畜无害:“你放心,我不是来闹事的,就是跟他对对数。不过呢……这人可不是什么诚信玩意儿,龟公爷啊,你可得小心他耍赖逃帐。”
果然这么一提醒,龟公便有些松动了。等收到沃檀趁机塞的碎银之后,龟公脚下已经开始有转向的意思,再看沃檀身形瘦小也不像能闹得起来的,便略作思索后,带着沃檀往楼下去了。
跟着熟路的人就是快,沃檀在这转得头脑发胀的楼里,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可哪知敲门无人开,更无人应声。
沃檀心知有些不对,一掌破开那拴住的门,见得里头窗户大开,房内已经空了不说,伺候的姑娘也趴在案上人事不醒。
龟公大惊失色。
沃檀刚才也就信口一诌,哪知道人真就不见了。
她磨着牙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床底横梁翻了个遍却也没见半个人影。
“我迟些去县衙报案,要想早点抓到他,要回酒水钱,龟公爷最好也跑一趟。这样咱们两桩事并在一起,县衙肯定会重视不少。”
撂完这句话后,沃檀出了美仙楼。
夕阳之下,差点被拐卖的小姑娘手里举着根糖葫芦,而涂玉玉则坐在石墩子上欣慰地盯着,看起来像个带着小伢儿的贤父。
见沃檀出现,那小姑娘嘬着糖葫芦,怯生生地叫了声:“姐姐。”
沃檀一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你什么眼神啊?男女不分?”
大抵她口气有些冲,那小姑娘往涂玉玉背后躲了躲,只露出一只眼睛来看她。
涂玉玉简直老母亲护崽似地往前一挡,还嗔了眼沃檀:“别这么凶嘛,看给孩子吓得。”
安抚了那小姑娘后,涂玉玉招了招沃檀,低声跟她耳语几句。
沃檀消化了下,伸着脖子去看那小姑娘:“你是说,她是苗族圣女?”
“可不是?咱们可捡到宝了。”涂玉玉眼神发亮,暗搓搓喜道:“苗族圣女啊!族长都要听她差遣,那可不是一般人物!”
沃檀凑过去问那小圣女:“你叫什么名字?”
“蒙蛮儿。”
“蒙?”这个姓氏太过生僻,沃檀偏头想了一阵:“你家住哪里?”
涂玉玉抢话道:“我问过了,她是五华寨的人,被这附近的族人请来这里参加什么祭典。眼下把个圣女给弄丢,那帮人应该急得魂儿都没了。”
沃檀将信将疑地,盯着那小圣女看了好一会儿。小姑娘八成以为瞧上她手里的糖葫芦了,便伸出手,把糖葫芦递到沃檀眼前。
沃檀心道自己不至于跟个孩子抢吃的,但还是没能咽住口水,斜着身子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咬没了。
她嚼着糖葫芦,脸颊鼓得松鼠腮似的:“知道了,送去县衙吧。”
“那个拐子怎么办?”
“一起啊。”
“啊?就这么处理了?”涂玉玉搔了搔头:“我以为你要杀了他。”
沃檀看眼被敲了瘫穴的山羊胡,没说话。
涂玉玉脑子里比旁人多根没用的筋,笑眯眯地夸起沃檀来:“小檀檀,我还以为你是跟他有旧仇,原来只是路见不平!你真是太良善了!”
“……”沃檀心不在焉,没过多理会这狗腿子。
这山羊胡不是当年拐她的人,充其量算同伙而已。骗她那个,就是刚才没找着的柳花脸。
一想到此人,沃檀指甲都要生生掰断。
三岁那年,柳花脸趁着阿兄不在,故意来接近她。
给了吃食不止,柳花脸还骗她说她阿娘没死,在京城。又说阿娘特地派他去接兄妹二人,说她和阿兄去了再不会挨饿,都会有好日子过。
她那时又蠢又饿,竟然信了柳花脸的鬼话,乖乖跟着走了。后来要不是阿兄拼半条命带着她逃了出来,恐怕现在她还在那府里当烧火丫头。
……
日头高照之下,几人往县衙走去。
涂玉玉牵着那苗族小圣女,沃檀则拽着那山羊胡,要多粗鲁有多粗鲁。
山羊胡已经被沃檀毒哑了,好教他说不出他们的相貌来。
等到了县衙,沃檀跟涂玉玉不方便进去,就把小圣女和那山羊胡给两里外一扔。
嘱咐过小圣女后,沃檀正要拍拍屁股走人,手却被牵住:“姐姐,这个给你。”
是那小圣女解下的额饰,银闪闪的银螭包绕,中心一粒朱红的石子。
小圣女仰着脸看她:“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嘿嘿,圣女妹妹,我有吗?”涂玉玉齁不要脸地挤了进来,他苍蝇一样搓了搓手心:“我刚刚带你躲荫,给你擦手擦脸,还帮你买糖葫芦呢!”
从腰间的小香囊里掏出一只小圆盒,那小圣女奶声奶气道:“养蛊的时候喂点这个,成蛊的时日可以缩短三年,蛊虫也能存活更久。”
涂玉玉震惊之余,又忙不迭接过:“圣女不愧是圣女!居然看得出来我的底细!我……”
虚头巴脑的一阵夸中,沃檀小踹了他一脚:“走了,还要去买东西。”
终于揪走了涂玉玉,沃檀往街市小逛半圈后,便往驿站回。
在涂玉玉神神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