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婚书(2 / 3)

“……”

二人均是调整了下姿势,沃檀有些尴尬,得亏景昭主动揽住她:“有话要说?”

沃檀难得腼腆:“你找到出去的法子了么?”

景昭看她情态,故作沉吟道:“倒是有些眉目……”

竟有眉目了?沃檀诧异。

景昭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转而又故作头疼:“但还不大能确定,兴许又是一场空。”

沃檀来劲了,但又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便趴去他肩头,拽了拽他的耳朵:“要是哪个寻到法子,会不会有好处拿?”

她向来爽快,此刻却陡然变作个积黏的,说话贼不利索,嘤嘤嗡嗡听得人脑门发麻。

景昭定了定神:“檀儿说得对,若何人可破那障气,或解障障气之毒,该当嘉赏。”

岂料他这话一出,沃檀更是雀跃了:“能有什么嘉赏?或者说……什么程度的嘉赏?”

她带着目的,身子有意无意崴得不像话,尤其蹭着景昭臂窝的那处。

更莫说她这般拱挵的姿势,要想不心浮气躁,怕只有神仙才做得到。

景昭拿掌根抵住她,将她稍稍推开了些:“檀儿可是有思路?”

沃檀顺势捉住他的手,摁在自己身前:“如果我可以带大家出去,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掌心离脂峰仅余衣料,景昭连咳几声:“……自然。”

“什么样的要求都成?”沃檀掐着嗓子,声音中现了诱人的软糯感。

景昭目露促狭之意,提醒道:“除了杀我,都可。”

沃檀噎了噎,片时故作娇羞地推了他一把:“说什么呢,谁要杀你?”

景昭提了提唇,笑而不语。

他这般神情,沃檀记性又不算差,自然也就记起自己一门心思想着要杀他的日子。

她惯爱以己度人,当下便觉得他是记仇了,积怨了,得哄了。

这般想着,沃檀索性再偎近了些,手指在景昭衣襟前画圈又打转:“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要总觉得我还惦记着取你性命,不如咱们多做几回,把这恩情给延长些,你就可以宽心了?”

景昭怔了怔,一夜夫妻百日恩,原来是这么个用法么?

大胸无点墨可怕的,是一本正经的生搬硬套。

景昭虽被她这满脑子歪理谬论闹了个啼笑皆非,但“夫妻”这样的字眼,却令他目光柔软,眼神一阵动容。

他捉住她的手吻了吻:“族长今日寻了一剂苗方,午时我服用过一剂,暂不宜行\\房。”

关键时刻,沃檀脑子转得齁快。不过眨两下眼的功夫,她便知道方才那宗事儿过了。

沃檀近乎逞心如意,那什么夫呀妻呀的话,也不过就是信口说说而已。

大事当前,谁有闲心睡男人?她是那样拎不清的人么?

但不睡男人,睡觉还是要的。

这些时日她与这病秧子王爷同床共枕,毫不避讳。但有些奇怪的是,秦元德竟哑了火似的,再没有耳提面命跟她说些奇怪的闺誉之话,甚至她故意当众和病秧子亲昵,他也只是默默避开眼,不像先前那样大动肝火。

这晚熄烛松帐后,沃檀心里藏着事儿,免不得多翻了几个身。

景昭抬手替她掖被子,干脆开了话头继续聊道:“若出了这寨子,檀儿打算如何?”

翻身的动作停下,沃檀缩了缩腿:“什么?”

景昭也不避讳,直接指了句杨门主,且有意无意地提起道:“檀儿既与那苗族圣女有交情,可知苗族势大……”

天下苗人众多,湘地尤其。若他们能安全离开,届时这事捅出去让湘地苗人知晓,怕是那位杨门主,有得要焦头烂额了。

听过景昭的提点,沃檀撇了撇嘴:“谁说我要对付门主了?六幺门人打从加入的那天起,生死就都由门主说了算。”想了想,她又挤兑道:“我知道你居心不良,你别当我傻,别想挑拨我们关系。”

她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咬牙切齿,这般言不由衷,委实太不走心。

或说在他跟前时,都不太走心。

她下意识对他存有警惕,却到底,又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设防。

她生于市井,混迹江湖,来来去去的人生逻辑,左不过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罢了,可若衔恩,若遇情,又当如何?

处理起来,到底无章可循,到底稚拙了些。

景昭无声微笑,并不戳穿沃檀的话。

既回京在即,她在想的,他也在掂缀。

不论东宫、陈府、或是六幺门,几头狼与狈的结合,便是彼此都会留几分提防的余地。这般的势力结合长久不了,也难以稳固。

待此间事告一段落,旁的事,便是时候张罗起来了。

已近丑时,山间的星子格外亮堂,鸣虫声也更为多样。

同榻而眠的沃檀为了不再继续那话题,脑袋一歪开始装睡,极度安分。

景昭有心逗她,便也侧了侧身子,凑近去抚她的眉,眼,睫。

他动作极慢,而她分明痒触难耐,却还要维持匀长得不像话的呼吸。

景昭在她额间轻点了一下,目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