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脖子朝后头假喊了声“王爷”后,便脚下生风溜了。
等她从更衣室里头出来,再去到瞭望台下,远远见得那眉清目澈的郎君上下打量着她的新装束,且朝她温温一笑时,心头忽然又觉得别扭了。
一别扭,就停了脚没再走。而见她立在原地脸色不对,景昭也收了收笑,主动迎了过来。
可他不笑,沃檀更不得劲了。
对她笑不成,不对她笑更不成,连沃檀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心绪非常有病,造作得像中了邪。
胡飘飘说有些姑娘一跟男人睡过,要么服服帖帖到任男人为所欲为,要么患得患失整日里自寻烦恼。
再想自己,之前误会他睡过就不认人,实则他是认人的,满心满眼都有她,想必是睡她睡得十分满意。但她呢?到底是被睡服贴了,还是被睡矫情了……无解。
待人到近前,沃檀先出声道:“我以为你故意躲我,今儿不来了呢。”
“你在,我怎会不来。”景昭背身挡住外人视线,牵起她的手捏了捏,眼中带着温温融融的笑:“这衣裳很适合你,很好看。”
见他试图推自己的袖口去看腕子,沃檀猛地抽回手:“我是准备一会儿要去打马球的,才不是故意穿给你看,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听她说要去打马球,景昭压低些声,略不自在地问:“要跨马……你可方便?”
他问得虽隐晦,但沃檀亦很快知晓当中的含意。她直瞪眼:“这都多少天了,你当自己是什么龙根虎鞭?我早好了。”
八丈高的气势吼出去,这马球不打也得打了。
沃檀参加的是头一轮混战,这轮分作两队,有男有女共十人。往往不为争输赢,重要的是热个场子,秀秀骑技。
跟沃檀组队的自然有秦元德,而与他们对仗的另一队,却赫然有个苏弘阳。
苏弘阳典型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油,满脸的挑衅瞧着就知道是冲着沃檀。
六幺门毕竟与东宫有牵扯,他不一定敢当众揭沃檀的那层身份,而金鼓一响后就瞄上沃檀的追逐行径,不用多想,是为他那位胞姐出气来了。
妻凭夫贵四个字,在这样的场合尤其明显,更别提景昭还亲自到了最近的席台观赛,除了苏弘阳外,另一队的人又哪里敢真的堵截沃檀。
在秦元德的掩护以及其它人存心相让之下,沃檀伏在马背畅快纵驰,赶着马球乘风破浪般地朝鞠门冲去。
亦便在此时,紧随在侧的苏弘阳勒了勒缰绳,目露凶顽之色。
但见他甩着手里的球棍,将大拇指往下一摁,自那柄球棍的底端,竟飞出个水针似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