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这位吏部尚书之所以被捕,盖因私币案中原本销毁了的一册账簿,却突然被人在那铸币庄子的暗窖里头翻到摹写的副册,且当中明明白白地,写有陈沧的大名。
而在这消息传进沃檀几人耳中时,也已令朝野再度震了一震。
不过几日时间,沃檀出门吃个肉圆子都能听到摊贩食客在切切讨论。而这几日里,她亦听说陈夫人曾到过秦府却被拒之门外,且不止一回。
待到千秋宴这日时,沃檀已从侯夫人袁氏嘴里听到天子的震怒。
据说皇帝气得推碎了平时舍不得用的一对子母砚滴,甚至气得直言:“盖说水至清则无鱼,连吏部尚书都不廉,看来朕御下这缸子水,怕是浑得没法看了!”
沃檀问了问那对砚滴的价值,登时也是咋舌不已,心道老皇帝这么败财,真的不如她那一瓢米都吃不了的未婚夫婿。
对比间已到宴殿,因为刚出了贪吏之案,这宴便办得更不铺张,而来参宴的夫人贵女们亦像约定好了似的,个个简裳素环,不敢过度妆扮。
认亲宴加公主府两轮,沃檀也不算什么新鲜人了,基本都认得她这张脸,而她也在侯夫人袁氏的带领之下,与各府女眷游刃有余地寒暄。
沃檀记得景昭的话,没在这宫里到处乱走,只跟袁氏在下头的园子里闲话着散会儿步。
二人走过一片夹植石道,忽然闻得一簇园花掩映之后,似有人在争执。
沃檀与袁氏对看一眼,俱是心照不宣地摒着声息凑近去看了看,果然见得是陈宝筝。
在陈宝筝跟前站着的,是位身着芸绿衣衫,身形娇小玲珑的女子,而此时这女子正埋头含肩,听着陈宝筝的声声斥训。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妾罢了,跟供爷们玩弄的娼妓有什么区别?就你这样的小娼妇还敢在后头嚼本宫舌根子,妄想看本宫笑话,本宫瞧你是活得腻烦了!”
陈宝筝声音气急败坏,且带着咄咄逼人的势头:“你莫要当本宫是傻的。本宫大婚前那两回遇险都和你脱不了干系,这手里可是握有铁证的,警告你最好老实些,否则本宫将事情往皇后娘娘跟前一捅,便是太子殿下也保不住你!”
与陈宝筝不同,那女子声音极细极低,就连沃檀也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能肯定的是,她说了陈宝筝不爱听的话。
但见陈宝筝双眼登时鼓得极大,伸手便推了那女子一把。想来该是没用多大力气的,那女子却一下便软倒在地,哽咽有声。
而便是她这么一摔,陈宝筝的视线向前打了打,蓦地,便瞥见了站在后方的沃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