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了。
三人卸了护具装备,跑去雪场的商业街里找地儿坐,要了几根淀粉肠吃,又支使涂玉玉去买点喝的。
买饮料的功夫,涂玉玉回来带了个八卦,说沃檀刚刚撞倒的,是这滑雪场大股东。
“人家跑来视察的,倒给你一板子铲走了。”涂玉玉先是有些抑郁,接着又莫名其妙开始庆幸:“还好不是我干的,否则我妈非给我薅秃了不可。”
“噗——”
吸管插破封胶,田枝嘬了口奶茶:“就是壹方资本的老总?”
“不老,还没满三十呢,人家年轻有为。”说着话,涂玉玉把剥了壳的鸡蛋递给沃檀,再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没肿啊,你怎么老捂着?到底被什么砸了?”
沃檀接过蛋在脸上滚了滚,没有接茬。
总不能说……自己被男人的鸡儿给砸了吧?
从滑雪场离开后,沃檀回到家。
楼下一圈没找着,她放好东西就往花园走,果然逮着了在打太极的文老头。
文老头其实不老。四十几岁的男人一支花,更何况他五官本来就优越,鼻挺唇薄,一双眼天生含笑传情。
年轻时候,那也是个响当当的风流人物。
听见女儿的声音,文修阳停下动作,接住跑过来的女儿:“玩够了,终于舍得回家陪你爸了?”
沃檀咧开嘴笑了笑,再摇摇老父亲的手臂:“爸,我哥呢?”
“说是临时有个饭局,不回家吃饭。”文修阳替女儿拍平袖子上的褶皱,笑意慈和。
“我以为是看上相亲对象,有进展了呢。”沃檀嘟囔。
吃过晚饭后,父女二人坐在沙发上,一个看电视,一个捣鼓新买的穿戴甲。
文修阳握着遥控沉吟许久,看向在旁边忙活的女儿:“闺女,这趟不回京市了好不好?就留在泰市陪爸。你的实习报告,咱们公司也能出。”
“不成啦,”沃檀翘着指头涂甲胶,一本正经道:“我答应杜老师,要在她公司做满一年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不是头回提这桩事,也不是头回得到这样的回答,文修阳想了想,还是没再坚持。
年轻人总是向往一线城市的繁华,泰县始终是小地方,要想留住他这宝贝女儿,太难了。
十点左右,沃南回来了。
鞋还没换,他那妹子就嗖地蹿了过来。
先是耸着鼻尖闻了闻,接着,又背着手在他周围走了两圈:“还让我早点回来陪爸,你倒好,跑外头花天酒地去了。”
“少胡说,我是应酬去了。”沃南板着脸把手里东西递过去:“太晚了,少吃点。”
“什么东西?不会是阿依莲裙子吧?”沃檀接过来一看,是海绵宝宝的翻糖蛋糕。
“……”翻糖蛋糕好看不好吃,也得亏她这位亲哥费心了。
把蛋糕送进厨房的冰箱后,沃檀回到客厅,听见老爸和哥哥在聊天,说是打算年后抽空去京市找一找合适的场址,把华北的分公司建在那里。
“不会是为了我吧?”沃檀很难不多想,她趴在靠背:“哥,你别冲动,京市的办公场地租金贵,人工成本也高。我知道你想把家里生意做大,但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咱还是慢慢来。你别才上任几年,把家底儿给折腾空了。”
相对于沃檀的保守,文修阳倒是开明得很:“没关系,有冲劲才好。早就是互联网时代了,咱们传统企业也该改革创新,不能太守旧。”
“听见没有?少自作多情。”沃南睇一眼妹妹,顿了顿,又正色起来,跟父亲说起道:“爸,今晚饭局,壹方资本的人也在。我探了探口风,他们应该也有意,要向传统企业伸橄榄枝……”
说起公司里的事,沃檀渐渐困乏,打了个招呼就回楼上睡觉去了。
再有个两天,年假走到尾巴,沃檀收拾东西回了京市。
坐的是红眼航班,飞机落地时,接近凌晨一点。
京市雨少,冬天是干冷干冷的,从到达厅奔去路边的这么点距离,冷气儿直往沃檀裤筒里头钻,攻击得她牙关瑟瑟,拢着包的手不停打哆嗦。
拉开网约车的车门后,暖气扑面,终于让她冰得像铁的手恢复了知觉。
搓了搓脸,也总算从喷着仙气的白僵尸,暂时成了个正常人。
沃檀住的地方叫颂春湾,地段不偏,租金也不算便宜……是家里生怕她受苦,硬给租的。
下车后沃檀跑进单元楼,摁下梯键后更是原地缩手跺脚,活像在跳大神。
等了一会儿后,电梯从负层走了上来。
梯门一开,里头站了位高个男人。
西装外头套着件挺括的深色大衣,英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银边眼镜,眉宇温润眼眸深浓,妥妥的一张清朗神颜。只是那张脸白得过分,而且单手捂住左边的肚子,像是身体不大舒服。
但沃檀觉得有些奇怪,这帅哥像是见过她似的,电梯门一开,盯着她看了得有半分钟。
半分钟后,他才微微含了含眼:“要进来么?”
“啊,要,要进的。”沃檀连忙拉着箱子走了进去。
“几楼?”
“27楼。”这话才说完,就见按键区唯一亮着的楼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