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养了十五只母鸡,足够它用。
原本想挑二十只养进来,又怕养太多屋里拥挤,鸡粪一多的话,屋子里传出来的味儿不好闻,潮了湿了母鸡也容易生病。
屋子里不免有些味道,倒完食,又拍拍盆底,彻底空了之后才把木盆单手拎着。
视线在母鸡身上一一扫过,没有蔫头巴脑的,这才放心。
裴厌外面进来,拿了扫把、铁锨还有粪篮子。
炕经烧热,外头没多久就黑了,没必要开窗,白天的时候经透过风了。
虽如此,鸡粪还是要勤拾掇,俩一天要收拾四回,屋里不比外头的鸡圈,地方不大,没那宽敞,要是臭烘烘的,还连累堂屋和东屋那边。
地上铺了沙子,角落里还有一小片草木灰,鸡粪会落在上面,连鸡粪扫走铲走之后,地面不会太湿。
隔几天俩还会烧青药叶熏熏屋子,最后药灰也会撒在地上,一来遮遮臭味,二来药灰也能防防病。
炕上铺了厚厚的稻草,母鸡就把土炕当成窝,还是热乎乎的。
以前在鸡圈时,有母鸡不入窝在外头睡觉,这回十五只没有一只不稀罕热炕,争抢着往炕上飞。
抓鸡时裴厌特地在其挑肥一点、壮实的抓,母鸡羽毛又厚,一只只窝在炕上时,瞧着圆墩墩的。
顾兰时把木盆放在门外,进来后径直往炕边走,去摸炕上的稻草里有没有鸡蛋。
母鸡把热炕当鸡窝,上面鸡粪很少,倒是方便了。
找到个鸡蛋,顾兰时眉眼微弯,又探手进稻草底下的炕面,说:“热着呢,又有个。”
外面养的母鸡经很少下蛋了,屋里头每天能摸几个,少了只有两个,最多的时候,一天下来拢共捡了十枚,对俩来说经很满足。
裴厌用铁锨把一小片鸡粪铲到粪篮子里,抬头说:“吃过饭记得有两个。”
“嗯,今天一共五个。”顾兰时眯眯的,两手拿着鸡蛋往外走。
装鸡蛋的大肚瓮之前空了后,裴厌就搬进了堂屋,灶房有水缸冬天太冷,瓮里依旧铺了谷糠,经放了一层半鸡蛋。
而旁边的旧木箱子里放了些十几枚没有腌的鸭蛋,同样有谷糠麦麸垫着盖着,哪天要是想吃炒鸭蛋,自家就有的吃,方便。
拾掇完西屋后,裴厌出来,顺手把门上的绳子挂在墙上木钉上,绳子稍长一点,这样房门能留一点点缝隙,也不怕母鸡跑出来。
顾兰时把蛋瓮上的石板盖子盖好,直起腰说道:“明天该泡点大蓝根,煮水给鸡喝。”
想了一下,又说:“干脆多泡点,烫食也用这个水。”
冬天在屋里养鸡,人进来进去,热冷来回交杂,母鸡容易病,因此更仔细。
大蓝根是药材,还有能喂鸡的其草药,像车前草、野山菊还有艾草蒲公英什的,家里都有。
这些是最常见的药草,平时出门打草挖野菜都能看见,这会子外头经没有鲜的了,不过干的泡开后依旧能用。
大量养鸡后,顾兰时爹娘还有方红花都嘱咐过,怕母鸡闹病,交代了这些能给鸡治病的草药,平时俩挖回来,也需别的子,直接剁碎喂鸡鸭,就和别的鸡草一样。
而刚才倒给鸡吃的食里,就有干艾叶磨的粉。
还有马齿菜,也是药草,平时就会挖了喂鸡鸭,要是懒得煮水,就把马齿菜干子泡开,剁一剁丢进食盆里让鸡吃。
夏天趁着河边马齿菜最多最旺盛,晒了两麻袋干子,塞的还挺实在。
去年也是马齿菜最多,冬天没事了就包包子和裴厌吃,都有点吃烦了,但不囤心里又不安,如今总算找着个去路。
煮水也好,磨药粉也罢,论吃还是喝,都得进到鸡肚子里。
不止屋里养的母鸡,外头母鸡母鸭隔差五也给吃好点,来年春天才能使劲儿下蛋。
“行。”裴厌答应一声,提起粪篮子往后院走。
粪都堆在后院,如今养的猪多了,粪肥也多,明年给地里上肥就不缺,只要老天爷赏脸,明年收成说不定会多一些。
天渐渐黑了,两人舀水盥洗,又端了热水进屋烫脚。
窗户里透进来的光很暗淡,只是泡脚而,用不着点灯。
顾兰时耳朵尖鼻子也灵,闻到一点味后,着说道:“明年要是新起一间屋子,还是盘个炕吧。”
知道什意思,裴厌动了动热水里的脚,弯唇了下,开:“好,到时候找人来盘炕,弄结实点。”
不是非要花这个钱,有的东西还真得懂这行的人来弄,倒是能上手,只是手艺肯定不如人家,万一炕塌了,把母鸡砸伤砸,鸡折损了,还得费工夫修缮,何必找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