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说:“要不咱俩翻花绳,屋里也没别的事可做。”
翻花绳。
裴厌愣了下,这是村里小孩常玩的,多女孩和双儿之间,男孩子也,但很少,他确实没玩过,别人玩的时候也没去看。
顾兰时总算了点兴致,坐起来披上外衣,拉过针线篮子,剪了长长一截麻线,两头缠一起打结,绷手掌上,用手指头来一勾,抬眼看向裴厌,动了动手,示意他来翻。
裴厌脱鞋上炕,盘腿坐他面,看着眼前的花绳,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眼神透露出一丝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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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兰时原本催他,嘴里一句带抱怨的“没玩过吗”差点脱口而出,裴厌抬头,看一副忐忑的模样后,他连忙刹住,换了语气开口:“来,你先用手撑着,我来翻。”
裴厌学着他将两手伸出,掌心相。
往常干活麻利的修长手指这会儿瞧着很是笨拙僵硬,好他知道配合顾兰时,把已经绷好的花绳套了手上。
“就这样,勾着往下往上翻都行。”顾兰时一边说一边上手,他手里后,又往前一伸,教道:“看那两根绳没?一个小指勾一个,往下翻,就你手里了。”
裴厌从来都不笨,看他玩一下就知道该怎么做。
翻花绳说难也不难,玩起来却挺吸引人,两人都盯着绳子,你来我往,连时辰都忘了。
屋里越来越暗,顾兰时偶间一抬头,看窗外黑下来,笑道:“怪不得脖子酸,头越来越低,天都黑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厌把他手里的花绳翻进自己手里,转头看一眼窗子,说:“我去灶房看看 ,估计水不热了,得再烧烧。”
“行。”顾兰时把他手上的绳子摘下来,放枕边,又道:“把灯点上。”
“好。”裴裴厌从泥炉膛里抽出一根快烧完的细柴,过来把油灯点燃,屋里了一点亮,果好多了,他又问道:“喝水吗?”
顾兰时摇摇头:“我不渴。”
他玩了一阵比刚才精神头要好,也没睡觉的意思,泥炉旁边堆着柴火,裴厌给炉膛添了两根柴火,让火继续烧着,这样陶罐里的水始终是热的。
从脸脚该洗的都洗干净,天已经彻底黑了,冬天就是这样。
一点昏黄火光晃动,顾兰时惦记着翻花绳,今天水不是特别烫,草草搓洗一遍就抬脚擦干了。
等裴厌倒了水进屋,他用针挑了挑灯芯,火苗窜长,比刚才亮一点,拉着人坐炕上又开始玩。
翻花绳一玩就是许久,直两人都尽兴。
*
雪下了四天,四天下午的时候才停,头顶依旧覆盖着乌云,太阳没出来的迹象。
这天都是裴厌忙,连做饭也是他,所幸家里的活并不多,天只要喂喂牲禽,打扫打扫屋。
厚厚一层雪积院里,他铲出一条路,便行走。
顾兰时没怎么出屋子,洗漱都里面,这怪不他头上,裴厌近来了些许章程规律,昨晚睡了一晚,精神头十足,今晚必会折腾一宿。
年轻火气旺,况且裴厌原本就比一般人精壮,十出头的年纪,憋了大半年,总算冬闲时得以宽解。
要说小别才胜新婚,但相比而言,裴厌今冬反而黏糊。
去年是成亲一年,他来说,不敢真过分,今年两人越发熟悉亲密,胆子便渐渐大了,兴致高时,一上了头,红着眼都敢随便摆弄顾兰时。
因为这样的“肆无忌惮”,每每天亮时,他都要烧盆热水进来给顾兰时擦拭,不全是汗水和别的黏糊,根本睡不爽利。
东屋。
听外面刮风,顾兰时就知道天一时半会儿晴不了,低声叹了口气。
太阳出不来,积雪难以融化,人人都躲家里猫冬,很少会串门的,他俩又住后山,离村子远,出去得一路踩着积雪。
要出门不被困屋里,只能太阳晒化雪,等地面干了,就能随便乱跑。
只要困家里,就一点法子都没。
没事做,可不就炕上窝着,这么冷的天,离开暖被窝冻得么似的。
脚步声靠近,靠炕头的顾兰时下意识把身上被子裹紧,他其实挺喜欢和裴厌待一起,说说话踢踢毽子,翻花绳打陀螺,时屋里做些甜丝丝的事,不过裴厌太壮了,让他确实一点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