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在意年纪,再说了,等两年而已,都是一个村的,有啥事大家都知道,不怕他们家乱来。”
顾兰时没有听进去这些话,犹豫一下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狗儿看一眼已经远去的林晋鹏,挠挠头说:“听村里人都说不错,家里殷实,名声也不差,他自己也有本事,虽说念书没挣到一半个功名,可咱们庄稼人,能认识几个字就不错了。”
“我不是说这个。”顾兰时有点烦躁地咬了咬唇,看一眼四下无人才低声开口:“我是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他和别的姑娘或是双儿走得近。”
顾兰瑜恍然大悟,笑得乐不可支,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你醋了。”
他手指在脸颊上滑动两下:“羞羞羞,还没嫁人呢,就吃起没影儿的醋,要是让人知道,哪个还敢娶你?”
顾兰时又气又臊,伸手就去掐狗儿脸蛋,骂道:“胡说什么,你再不正经,回去我就跟娘说,让她打你。”
狗儿被掐了下脸蛋上的肉,往后一退就挣脱开,也是顾兰时没有下狠手掐疼他,他笑得越发欠揍,道:“你说我也不怕,就看娘是先打你还是先打我,大不了,咱俩一起挨顿打。”
顾兰时气得真要揍他,狗儿撒腿就跑,两人在河边绕圈子,最终以狗儿后脑勺“啪”挨了一巴掌结束。
天气热,顾兰时喘着气擦汗,白一眼挨了打还想嘲笑他的狗儿,从怀里掏出小布兜扔过去,说:“改天你碰见他,把这个还回去。”
狗儿接住,看一眼问:“他给你这个做什么?”
“就你话多。”顾兰时拎起地上竹筐,说:“上回地泡儿就是用这个装的,走,回家拿小锄头挖笋,山上凉快些。”
见他走得飞快,也不知是气还是急,狗儿背起竹筐连忙追了上去。
*
傍晚太阳刚落下山,小河村许多人家炊烟已熄。
乡下农家不比有钱的大户,哪里舍得天黑了点灯吃饭,都是趁天亮时吃完,等太阳落山后,天黑得就快了。
顾兰时端着木盆出门,将洗完锅灶碗筷的水倒在家门口柿子树树根底下,水洼聚在圆坑里,他单手拎着空木盆直起腰,一转身就看见快到近前的汉子。
因没有任何防备,也没听见脚步声,他吓了一跳,好在很快回过神,下意识看过去。
他们小河村好像没有这么高的汉子,这么想着,他视线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顾兰时心里莫名一窒,留意到对方左边脸上那条竖长狰狞的疤痕时,总算对上了名字,是裴家那个裴厌。
那人瞄了他一眼就转开眼睛,脚下不停,依旧沉默往前走去。
两人没有任何交集,各走各的,安静遥远,连空气都似乎没有波澜。
要说长得凶恶,确实也有点,裴厌看起来就硬邦邦冷冰冰的,尤其脸上那条疤,直接破了相,不过若是忽略左半边脸,右半张脸好像并不差,可裴厌第一眼看过去,还是那双眼睛最让人发憷,以致忽略了相貌。
等在案台上放下木盆,绞尽脑汁的顾兰时才拼凑起方才那一眼的感觉,裴厌眼睛里没有人气,漆黑空洞,哪里有活人那股热气劲儿。
他拍拍胸脯,总算解开自己心头那种难言的压抑感。
苗秋莲从后院过来,看见厨房里的顾兰时,她拍着袖子上的土喊道:“兰时,把菜干子收了。”
“知道了娘。”顾兰时解了襜衣出来,顺着对面柴房前的梯子爬上去,把两个竹匾摞在一起往下递。
苗秋莲在下面接住,说道:“鸡鸭我都关好了,明儿一早记得到河里放鸭子,好几天都没下水了。”
“好。”顾兰时一手端着最后一个竹匾,另一手抓着梯子下来,这几天太阳大,晒了些扁豆干和菜瓜条子。
把竹匾放在堂屋角落的木架上,苗秋莲拨动菜干看了看,说:“还得再晒两天。”
顾兰时有心事,看着他娘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没忍住开口:“娘,林家,真行吗?”
一听这话,苗秋莲放下菜干,看他一眼问道:“咋想起这个?”
顾兰时犹豫不安,小声说:“就,我这几天做了个梦,梦见林家人不好。”
苗秋莲心里一松,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边往外走一边不在意地问:“怎么个不好?你倒说说。”
一想起今天白天碰到林晋鹏,顾兰时心里就别扭不得劲,怕对方真提着大雁来了,说:“就,林晋鹏在外面拈花惹草,不是个好人,他家里对我也不好。”
正洗手的苗秋莲瞪他一眼,骂道:“这话是能乱说的?要是让人听去,咱家还要不要名声,连个影儿都没有的事,就敢在嘴上编排,你也是,越大越缺心眼。”
顾兰时挣扎道:“可是娘,这一个梦我做了十几天,哪有这样的怪事。”
她站起来甩掉手上水珠,接过递过来的布巾,说道:“行了,哪有那么玄乎的事,一个梦而已,说不定是那梦让你心里不舒坦,才一直记着,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天天都想这个,夜里可不就梦到了。那林家我和你爹早就留意过,许是你没经历过,心里难免怯,娘就跟你交个底,大差不差了。”
“林家房子、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