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 / 3)

面的汉子有些惧怕,面上都是好人,可内里呢。

然而裴厌也不好相处,那天听到小葫芦被丢了后,他真的很难过。平时再怎么样,他也不敢这么大胆,去找一个汉子让对方娶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豁出去连脸都不要了。

他明白别人没必要悉数接纳另一人的讨好,道理他都清楚,就这么纠纠结结,到二月下旬,野草冒出头,一点嫩绿从地面悄然绽放,随后迅速蔓延连山坡都披上一层深绿,才堪堪恢复了些。

天转暖,野草不知哪里来的旺盛劲,没两天就到处都是,熬过没菜吃的寒冬,村里妇人夫郎天天都在野地山上还有河边挖野菜。麦子随着开春也渐渐从暗绿变得鲜活起来,野草同样蔓延到了田地中,拔草是件很必要的事,不然草盛欺了麦苗,收成就不好。

顾铁山和苗秋莲一大早顶着春露就下了地,顾兰时三个也都跟着,裤管被露水打湿,布鞋也沾上泥点子,都盼着天气赶紧热起来,这样就能穿草鞋了。

太阳越大,干活本来就热,晒得地里不少人都脱掉外衫。

到了做饭的时辰,顾兰时不用提点,背起竹筐跟爹娘说一声,脚步匆匆往家赶。他这一个月明显消瘦了些,气色也有点恹恹的,眉目中笑意不似以前那样多。

路上碰见好几个回去做饭的,刚好碰到隔壁桂花婶子,两人一起往回走,还没进村,和另一条田路过来的裴厌撞上,他同样背着一筐子草,因为太高,得亏筐子塞满了,能看见上头冒出来的野草。

顾兰时没有之前见他的紧张感,浑身散发出颓丧。

刘桂花看一眼裴厌,她没话和对方说,就没言语。顾兰时看一眼裴厌,他不敢有话说,同样没言语。

裴厌目光漠然扫过两人,他腿长走得快,没几步就将身后人甩远了。

他模样竟有几分坦然,看顾兰时的眼神也分明是陌生人的感觉,这让顾兰时张

大嘴巴,一时心绪竟有些复杂难堪。敢情真的是他一个人在丢脸。

对裴厌来说,估计是甩掉了一个麻烦,他越想越丧气,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刘桂花不知道他俩之间的事,以为他是害怕裴厌,小声劝道: “瞎,脾气大又怪异,用不着太害怕,咱又没惹他,他不就这样,不过心地还算好。"

顾兰时勉强打起精神,说: “我知道,婶子,不过是想起别的事。”

知道他亲事总不顺,刘桂花没敢在这上多说什么,只笑着让他多宽心,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顾兰时听她说了一堆,在旁边点着头答应,人家好心劝解,总不能当没听到。

直到进门后,他一边洗手一边出神,到最后也说不上哪里来的脾气,气到在院里啊一声哀嚎,许是太悲愤太大声,拴在后院的二黑汪汪叫起来,连忙捂住嘴巴,害怕被两邻家听见。

他心中有股气,横冲直撞出不来,也不敢对别人讲,干脆进了屋,一头扑在炕上趴着,最后咬住被子角在炕上滚来滚去,乱七八糟撒了一通气。发泄完后心中竟然开阔起来,不再郁结难受。

收拾好炕褥,顾兰时坐在铜镜前重新束好头发,气势汹汹站起来后斗志重扬,咬牙切齿挽袖子。

上回裴厌放狗咬他这事就当过去了,他不同对方计较,可眼瞅着一过三月二十生辰,四月他娘就要托人踅摸亲事,他不能再丧气

下去,得再试试,大不了、大不了再丢几次脸。

他进灶房切菜切的咚咚咚震天响,连隔壁都能听见,还以为是在剁肉馅。

心中想法无疑是好的,但怎么找机会去堵裴厌实际有点难,地里的活不能推脱,要说出去挖野菜,指不定就碰到村里其他人,平时出门还都是和竹哥儿一起,实在有点难。

直到三月初,村里钱义和他爹钱老二病死了,才叫他找到一点机会。

村里死了老人一般全村都要帮忙,挖坟抬棺都是体力活,肯定是汉子去,地里的活儿就落在妇孺身上,而且一些妇人夫郎也得去钱家帮忙。

钱义和大娘是曹小巧,好在她只是大娘,虽然在二房家指手画脚,但钱义和媳妇和老娘是拿事的,别人都不听她,只当她在放为此曹小巧气的在灵堂前骂人,连里正都训斥她胡搅蛮缠,最后被儿子钱丰连拉带拽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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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场面顾兰时都是听他娘回来后说的,他没出阁,还算作是孩子,不用去帮忙,留在家里照看做饭,心里盘算着要去找裴厌。这几天裴厌应该都在地里忙,只能等傍晚裴厌回家做饭的空档去。

晌午顾铁山拿了铁锨和周平一起上山挖坟,苗秋莲也去了钱家,顾兰瑜带着顾兰竹去地里拔草,家里就只剩他一个。院门大开,顾兰时要去后院喂牲口,走到前面准备关院门,不曾想裴厌从村后过来了,两人正好碰见。

裴厌依旧背着竹筐,想来是吃过饭去地里拔草。

村里年轻有力的汉子都去帮忙挖坟固墓,顾兰时一愣,想起村里无论红白喜事都没人去喊裴厌,他总是独来独往。

村里家家都有老人,别人家死人后若不去帮忙,日后自己家老人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是要沦为笑话的。

顾兰时看见那双凉薄倦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