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厌背顾兰时给他装好的布包就往外走,去码头做工没必赶驴车,走着去镇上较远,自然早些。
篱笆门外,顾兰时叮嘱道:“路上别赶急,晌午吃干粮时,记得跟人讨碗热水喝,实在不行,就买碗热汤,和狗儿分着吃喝。”
天气还没那么暖和,啃冷馒头喝冷水底伤胃,床时他特地从炕褥下摸了三个铜板给裴厌。
码头有好几家卖汤饭的,面摊也好馄饨摊也好,有油水的热汤一文钱一碗,没油水的一文钱两碗也有,自己估量着买一碗,比喝冷水强。
“嗯,道了。”裴厌答应一声,没有再耽误,大步往村那边走。
顾兰时他走远,合上篱笆门回去了,这会儿还早,等阳出来后再出门打草不迟。
顾家门,顾兰瑜一边啃馒头一边等着。
他如今长高了,虽不如裴厌,却比村里别的小高,人黑瘦,但眼睛亮,五官端,相貌无疑是不错的,经常干活,力气也不小,干活已经是家里一把好手。
顾兰时小时候还挨过饿,他和竹哥儿生下来后,顾家日越好,他俩可以说从没饿过肚,从小精神头比旁人强。
“厌哥。”瞧见人后,他喊一声,把最后一馒头塞嘴里,咽下去后才往门里喊一声,也不管爹娘听没有,就和近前的裴厌往前面走。
去码头找活的不止他俩,前面陆续有人出门,老少汉有,挣钱的事,谁不愿耽搁。
快顾兰时二伯家时,狗儿说道:“厌哥,兰兴说也去。”
他说完就朝那边喊了两声,就见顾兰兴几步跑出来,瞧见裴厌后挠着头傻笑一下,说:“厌哥。”
顾兰兴身量和堂哥顾兰瑜差不,从小就虎头虎脑的长相,长大了瞧着依旧壮实,一笑瞧着有点憨,比狗儿确实没那么机灵。
裴厌点点头,没说什么,领着他两个往村走。
他俩虽年纪还小,不过瞧着就有力气,找活还是容易的,不会被挑三拣四,也就不用和人磨嘴皮了。
他几个出了小河村后,徐启儿也从家里出来了,用布兜装了两个糙馒头直奔二伯家,他已经连着三天去码头找活干了。
道自己年纪小瘦弱,只好跟着徐家几个长辈混混日,无论打下手还是干重活,他不怕吃苦,手脚很勤快,也是这样,徐家人才愿意带着他。
院里,衣裳有点脏的徐瑞儿记着哥哥的吩咐,抱着大扫帚将前后院扫了一遍。
大竹扫帚比较大,真把扫帚立来,他着还没扫帚高,但吸着鼻涕干得很劲,一点不觉得难办。
爹死了,家里没大人,日却比从前好,毕竟以前徐应也从来不管他俩吃喝,如今依旧饿肚,但不用挨打挨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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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好猪食后,等晾温的空当,顾兰时在前院劈柴。
最近洗衣裳勤,裴厌觉得河水冰冷,常常喊他烧热水洗,柴火用得快了些。
大黑抖擞着身抻懒腰,懒洋洋凑他跟前,见他在忙,于是蹲坐在一旁呜咽叫了两声。
顾兰时笑道:“刚醒就吃。”
虽这么说,他还是放下斧给大黑掰了两个糙馒头。
喂过牲后,东边天际红云扩散,没久阳出来了,他抬头一眼天色,估摸着裴厌也该镇上了。
天一亮,出门也便,他拎竹筐就去打草,还没出门呢,篱笆外头就有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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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时哥哥,二嫂快生了。”竹哥儿在门外喊道。
篱笆门上了门闩,顾兰时放下手里的东西连忙跑过去开门。
他还没跟前,外面的竹哥儿又说道:“二哥去请稳婆了,娘和大嫂已经过去了,咱俩也快去。”
顾兰时开了门,快速说道:“行行,道了,我去拿钥匙,咱俩一道过去。”
竹哥儿也没门,就在外头等他,大黑刚才跟着跑出来,绕着竹哥儿闻了一圈。
顾兰竹它一眼,早没有前两年害怕的劲儿,不过比二黑,还是更谨慎些,平时很少会摸大黑脑袋。
等顾兰时拿了钥匙锁门,匆匆和他往村里走,笑着说:“昨天晚上我还和你厌哥哥说,不哪天生呢,今儿就生了。”
李月生产的日比原先预计的晚了快十天,一家最近在留心,没事就过去转转。
顾兰时又笑道:“今儿这日好,又是个白天,不至于黑灯瞎火的,是个懂事的侄儿,对了,说小孩说得准,你觉着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还是说是个小双儿?”
说完他才来,竹哥儿今年叫十三岁了,跟小孩已经不沾边。
“我这么大了。”果然,顾兰竹争辩了一句。
顾兰时笑着说:“好好大了大了,那我问你,是侄儿还是侄女?”
竹哥儿了一下,开道:“咱家好几个野小了,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