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的草更多,听见声音直起腰来,擦擦头上汗,这才拎了筐往田垄上走。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兰时在前面,想了一下说道:“咱俩顺着河岸往走,掐点水芹去焯了凉拌,再掐点枸杞芽儿,煮个肉片汤,晌午饭就有了。”
“行。”裴厌答应道,他筐里还塞下。
是做饭的点儿,不少妇人夫郎从地里往家赶,路上碰见的都是熟人和亲戚,说两句话也就各自分,脚程快的走在前面,慢些的落在后面。
看见嫂张春花领着两个侄儿从地里出来,顾兰时在地头等了一下,笑着揉揉侄儿顾满脑袋,说道:“真是长了,都拔草了。”
顾安小脸仰起来,他才岁多点,背了个小竹筐,今儿也算帮了家里忙,说道:“小嬷,也拔草了。”
顾兰时看一眼他,矮矮的小人背着小竹筐在眼前晃,他忍不住笑了,连忙补道:“也厉害呢,拔了这么多。”
张春花在他俩后头出来,笑着说:“两个猴,不好好拔草,净踩着麦苗了,下午再敢这样,叫你爹揍你俩。”
她嘴上嗔怪,但眼中带笑,对两个野小还算满意,今天没有太过淘。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几人一起往前走,顾兰时笑着道:“嫂,哪里找了个这么小的筐。”
张春花看一眼小儿的竹筐也笑了,说:“前两天娘家,他舅舅带去集上了,见他背着好看,就买来了,看这么小,价钱只比筐便宜八文钱,算贵的了,也是他舅舅惯他,这么小的筐,装几根草?硬是给买了。”
“好看呢。”顾兰时说道,既花了钱,宽宽心才是道理。
张春花还是有点心疼钱,说:“嗐,也就图个好看了,得亏这小喜欢,在家都要背着,要真白花了钱,非得揍他一顿。”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安听懂要揍的人是他,牵着哥哥的手走在旁边不敢出声。
裴厌稍一转眼就看见他缩着小脑袋的模样,弯唇露出一抹笑意。
他俩要去河岸摘点野菜,和张春花在岔路口分。
今天徐木头没来,摘的水芹和枸杞芽儿依旧不少,把裴厌筐塞的很实在,六个汉吃饭呢,再有他和阿奶,光是肉片汤就得煮上半锅。
多了不要紧,傍晚他们自己还吃,就怕少了没给人家吃饱。
一进门,方红花帮着顾兰时把筐卸下来,道:“晌午吃什么?”
她既然在这边吃饭,帮着做顿饭不费事,只是顾兰时出门的时候没告诉她要做什么饭,她不好乱来。
“摘了水芹和枸杞芽。”顾兰时笑着,脚下没停,直接进灶房舀水,方红花帮着一起择菜淘洗,祖孙两个乐呵呵的。
周井匠进来倒茶喝,见她如此,笑道:“怪不得听村里说,你老只偏心这个孙儿。”
方红花浑然不在意,一摆手说:“谁还没个偏心眼儿了,们兰哥儿可比那些孙都孝顺。”
要说她这些孙孙女里头,数顾兰时长得最好看,模样好还白净,谁见了心里不稀罕,不过这些话不好对一个外姓汉说。
周井匠被小老太太的话逗笑,喝过茶又出去忙了。
顾兰时知道自从阿奶过来帮忙后,有两个堂哥心里不舒坦,还在他爹面前抱怨过,怎的这样偏心,里暗里说他嫁出去了,却还这样偏帮。
亲戚多就是这样,不一定都心齐,遇着些利益牵扯,总有摩擦和不痛快。
他跟裴厌讲了之后,裴厌不是很在意,和阿奶是早就说好的,况且也管老太太一天的饭,多了三顿少了两顿,老太太自己愿意,旁人说什么都不要紧。
知道他阿奶性倔,不愿意干的事谁也逼不了,顾兰时心中就松快了,管他呢,好不容易有老人帮衬,哪几句话让自己摆不顺。
而且去年出菜后,也给他两家送过些菜,他和裴厌理直也壮呢,还真不欠他们的。
一个是吃人嘴短,另一个则是有些畏惧,那两个堂哥不敢在裴厌面前说。
方红花脾绝对称不上软,更不敢在他阿奶面前说,都怕挨骂,只在他爹娘跟前埋怨,也牵扯不了什么。
裴厌喂了猪和毛驴从后院来,还摸到三个鸡蛋。
刚洗完菜的顾兰时在襜衣上擦擦手,连忙接过鸡蛋,进灶房悄悄和烧火的方红花说:“阿奶,傍晚咱们用鸡蛋炒枸杞芽儿吃。”
“好好。”方红花很高兴,来了这边吃饭后,人一多饭菜更香了,兰哥儿还成天给她换花样炒菜,那叫一个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