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咬架了,大的欺负另一头,下午,要不试着把小的赶进老猪圈,如今长大了,应该不会拱奶吃,要实在不行,改天把小的卖了,大的再养三两个月,年底再卖。”
顾兰时把切好的薯根块丢进木盆,闻言抬头看过去,说:“也好,总是咬,万一真伤着,病了不好卖。”
后院地界就那么些,猪圈自不会大哪去,一个圈养两头肥猪好,三头就有些拥挤,只能老母猪挤一挤。
至于那头较凶的公猪,吃得多长得肥,养年底说不定有二百斤,卖钱肯定多,自要留下来多养养。
简单商量了几句,见水缸只剩半缸水,裴厌没有立即去打水,从外面拿了鸡食盆进来,往盆舀了四葫芦瓢谷糠,舀了半瓢柴豆面。
他把盆放在地上,往大锅舀水准备烧,等会水滚了,煮猪食之前,把鸡鸭食烫开。
从镇上回来前还说歇一歇,一进家门就忙个不停,等喂了猪鸡鸭还有驴子后,两人才腾出功夫进屋歇脚。
狗吃饭要说简单也简单,掰几个糙馒头就行。
身上用甩子打过了,草屑木屑什么的基本拍干净,顾兰时脱了鞋子上炕,裴厌也是如此。
他俩没有即刻躺下,而是盘着腿坐在炕上,把今天挣的铜板从两个钱袋还有竹篮倒出来。
哗啦啦——
铜板碰撞的声音听得两人心中乐开花,脸上都不自觉带着笑。
顾兰时抓一把铜钱在,笑眯眯说:“今天买油酥饼花了十八文,吃面二十六文,肉卤子面一碗十五文,说贵挺贵的,尝一回就行了,山楂糕一包二十文,梅花糕十二文,散买的四块糕拢共是八文钱。”
他说完垂眼小声算今天花了多钱,裴厌帮着理思路,说道:“十八,二十六,这是四十四文,再加二十文是六十四文,梅花糕散买的糕好二十文,一共八十四文钱。”
“这么多。”顾兰时咂咂舌,没算的时候还好,一算就有点不得了,将近一百文了。
裴厌笑道:“咱也不是每次去镇上都这样胡吃海塞,再说,挣了钱不就是要吃好喝好,何必在意,总归进账大过开销就好了。”
两人年轻,没老人孩子要养,比起家人口多的,他俩有房屋田地,吃喝也不愁,因此对多花钱这件事没有大自责,顾兰时听完喜笑颜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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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厌把麻线团从桌上取来,剪了几条长短一样的,顾兰时面对面开始穿钱,一边穿一边小声数,都专心致志的,谁也不打搅谁。
铜钱他俩都是一百文穿一串,穿好后两头绑在一起,就是一串钱。
数钱总是让人心喜,把五串整钱放好,还有一小堆散钱。
数完散钱后,顾兰时抬头笑眯眯说道:“早上出门拿了二十文,刨除这二十文,还有三十四文。”
也就是说,不算花的那些,今天卖鸡蛋挣了五百三十四文。
裴厌脸上笑容不减,说:“出门前预估的差不多,今运气好,都卖完了。”
他俩清早出门在路上就算过了,两百二十枚鸡蛋,要是能卖出去二百个,就有六百文的收益,没想真卖完了。
顾兰时打开荷包,把五十四文散钱抓进去,喜滋滋说道:“卖鸡蛋能有这么多钱,养的鸡多就是好。”
“刚好在蛋期,再过一月,天一冷,估计就慢慢少了。”裴厌说完笑道:“等年开春,小母鸡就老鸡一样,能从春天下秋天,年鸡蛋只多不少。”
顾兰时把荷包口系紧,兴冲冲说道:“时可得给吃好喝好。”
“这是自。”裴厌笑了下。
鸭子一样,每天有河的鱼、虾、地龙还有泥鳅吃的时候,母鸡才能天天下蛋。
如今天冷了,河边湿泥不好挖,河水也冰冷,他俩没有贪心,母鸡母鸭一个月能下二十个蛋就很不错。
如此,只算五十只母鸡的话,接下来的一个月情况好点,甚至能有上千枚鸡蛋,就算只有七八百枚,蛋钱攒起来,也有二两银子左右,是一笔大钱了。
看一眼半开的窗外,晌午都快过去了。
顾兰时炕尾打开箱子,把五百文整钱塞进最底下,至于荷包的铜板,要留在外面做平时的花销。
他俩拉开棉躺下,心高兴,一时还睡不着。
顾兰时转过身,侧躺着面对裴厌,笑着小声问道:“你想不想喝鸡汤?秋天了,另一片竹林的细秋笋子能吃了,改天去挖几棵,杀只公鸡一起炖了。”
上个月杀了一只公鸡,如今还剩四只公的,这两三年他俩不育雏鸡,要这么多公鸡也没甚大用处,解馋打打牙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