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爱吃,家里虽然日子不错,肉和蛋却不能常吃,因每每见了这些荤的,免不了想给自己多占几口。
而自讨到菜蔬的便宜后,她恨不得天天去。
不是自家种的,不用挑水不用上肥,也不用操心拔草除虫的事,光往嘴里吃就好,她心中十分得意,裴厌再厉害,也算是他家小辈,不能拿她怎样。
初秋时知道顾兰时和裴厌养的五十几只母鸡下蛋了,别人还好,独她最欢喜,乐得什似的。
顾兰时和裴厌白天出去打草干活可能不家,但一般晌午和傍晚饭时,肯定家里,她找了个傍晚的空子,颠颠儿跑去说闲话,还特地跑到鸡圈前看了看。
原本想让顾兰时和裴厌主动开口给她拿鸡蛋,可两人愣是不张这个口,她只能递话暗示。
裴厌不提,顾兰时也好似一副没听懂的模样,傻愣愣站那里只顾跟她说闲话。
圈里的母鸡一只比一只肥,看着肉就多,想必下的蛋也大,她实馋,不愿空手回去,最后竟拿三个孙儿当借口,腆着脸直接问顾兰时鸡蛋,说什家里艰难,小孙子只见过鸡蛋却不曾吃过几个,一番哭穷卖惨,总算得了三个鸡蛋。
可惜蛋吃的日子没有长久,第二回再去,只得了一个,好说歹说顾兰时不愿再给她拿一个,她心中愤不已,却不好发作,拿了那个鸡蛋就走。
等第三回再去的时候,却发现红花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年轻的时候被敲打过许多次,对婆婆,刘巧香是心里怕的,东西也不敢,没待多久,灰溜溜回家去了。
到家后更不妙,看见顾铁栓脸拉的很长,她心里直打突突,也不敢说话,直到顾铁栓骂了她几句后,严厉禁止她再上后山去东西,这知道是红花找过顾铁栓了。
那以后她消停了,不过见了顾兰时和裴厌,心中有埋怨,说话有阴阳怪的。
她心里对红花也有些怨,太太自己吃后山的各种菜肉蛋,偏偏不叫他们吃。
顾铁栓歇够了,起身背起竹筐说道:“走了。”
他抬脚走前面,看见顾兰时和裴厌两个以后,不免想起之前的事。
他娘上家里串门子说闲话时,他知道,原润生他娘总往后山跑,不是拿菜就是拿人家鸡蛋。
他每天只管地里和外面干活,回家只吃饭,刘巧香拿回的菜家里多数有,因没有留意。
至于鸡蛋,刘巧香拿回后也不会特意说是后山得的,放进蛋篮子里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家养的母鸡还是外的鸡蛋。
一听娘的话,他哪能不知道意思,也自觉脸上挂不住,等刘巧香回后,直接骂了一通。
顾兰时就算嫁到了村里,也是给出去的,跟他们顾家本家不一样,和裴厌两人只能算家里亲戚。
更何况是小辈,哪有没事就去亲戚家打秋风的道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穷得揭不开锅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被娘当面说出,实是丢人现,发了一通火,不许刘巧香再去东西。
秋风吹过,不少黄叶掉地上。
顾铁栓背着竹筐弯腰往坡上爬,对顾兰时和裴厌,他心里倒没什恼,平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看好的。
去年秋天,大菜地刚出菜时,只拉着菜路上遇到他,无论裴厌还是顾兰时,总会给他拿一把菜,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孩子有心给菜吃,接就接了,可哪有跑去问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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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下了山,顾兰时两手拽着胸前的筐绳,和裴厌往树林子里走,心里热乎乎的,快步赶回了家里。
一开门照例是三只大狗的挤挤蹭蹭,它们几个没有任何异常,说明家里依旧平静,没什乱七八糟的人靠近过。
顾兰时洗了手说道:“我去灶房擦火,你把心拿过,咱俩一边烧水一边垫垫肚子。”
他等不及把竹筐竹篮里的东西掏出,回一趟走了两个多时辰,肚子饿了,只想赶紧把鸡炖好。
“嗯。”裴厌答应一声,擦干净手大步就朝屋子里去拿糕。
灶底火苗闪动,添了柴火之后熊熊燃烧起。
顾兰时和裴厌坐灶膛前的小凳子上吃梅花糕,想起刚碰到二伯一家,他轻声叹口。
“怎了?”裴厌疑惑问道。
顾兰时笑了下,说:“没啥,走得累了,饿,还不能叫我喘一口?”
裴厌把手里剩下的半块梅花糕塞进嘴里,两手随意拍了拍,伸手夫郎小腿上捏起。
顾兰时没阻拦,一双睛笑意更大。